“怎么,酒吞童子大人昨日睡的不好?”斜背着十字枪的三好政胜看着一脸无精打采的景光笑道。
景光最近跟他熟了,便没有理睬其的调侃,继续骑在马上无聊的看着队伍行进的前方。三好政胜见景光不理自己,也不以为意,自己走到队伍后面去找同样步行的柿崎晴家聊天去了,从没心没肺这一点上看,这两位一定有共同话题。
“殿下为昨日义藤将军的事烦心?”给景光牵马的斋藤朝信见景光今早起来后一直兴致不高,便主动问道。
关于足利义辉对自己的招揽,景光不方便和甘粕长重和大熊朝秀谈,所以只能询问了现今作为自己直属属下的斋藤朝信的意见,对方倒是很自然的表示不论自己怎么选都会跟随自己,让景光又是感动了一把。
“是啊!”见斋藤朝信今日又问起来,景光也不隐瞒,说,“本来参战是没什么压力的,将军大人这样,让人很为难,总觉得不尽力的话,在心理上过不去啊,但说实话,我不是很看好幕府方面。”
“殿下是个正直的人啊!”斋藤朝信边走边赞叹道。
“别别别,你这话说的我毛发都要立起来了!”景光打趣道。
斋藤朝信不以为意,继续说:“这战国乱世,最普遍的是尔虞我诈、背信弃义,都当不得真的,所以殿下不用太自责。”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景光叹气说,“但心理上这道坎就是过不去,让你们失望了。”
“不,正因为殿下您是这样的人,我和弥次郎才觉得跟随殿下是对的,乱世不守规矩的武士那么多,殿下您不同才更显得您值得追随啊。”斋藤朝信回道。
“新九郎,就凭你们这觉悟,等我有了自己的势力,肯定让你们当家老!”景光心情舒畅了一些,开完笑道。
“在下是没问题,至于弥九郎,让他当足轻组头就很吃力了。”斋藤朝信一本正经说道,引来景光的大笑。
想通了一些事,景光穿着这身幕府方面新赏赐下来的铠甲就心安理得了一些。景光所穿的依然是件大铠,目前虽然当世具足开始流行,但在防护力上与传统沉重的大铠比仍有差距,毕竟当世具足主要是出于战争成本考虑才出现的,目前工艺水平也不如后来那么高超。
白底描金大铠纹饰十分精美,可以算是一件难得的工艺品了,在一众黑色铠甲的队伍中显得尤为扎眼,如果不是检查过铠甲的用料质地,景光甚至觉得这可能是礼仪性质的甲胄,从铠甲的雍容也能看出当年室町幕府全胜时期的辉煌。
这件大铠的年代可能属于室町幕府早期,头盔形制上有镰仓幕府末期的样子,那时候日本武士还不流行月代头,所以头盔造型上照顾到了武士束发这一点,这个设计对和公家一样一直保持束发的景光来说是很友好的,戴着比较舒适,景光也就告别只带护额战斗的权宜之策。
“新九郎,回去提醒我找人定制一件面甲!”景光满意的整了整头盔,叮嘱道。由于有些年头,原装的大铠上没有面甲,当然这是小事。
“大人,前方丘陵发现了十河一存军的前阵,已经传报将军本阵了,父亲大人让暂缓行进等候本阵的命令,并请您去前面商议对战事宜。”骑在马上客串传令兵的是三好政长的长子政康,由于年纪较长的关系,玉千代与其接触不多。
“请先行回禀三好政长大人,我马上就到。”景光点头应下,让三好政康先行回去。
至于为何不一同走,主要是景光骑术不行,看着策马飞奔而去的身影,景光只能由着斋藤朝信继续帮自己牵着马往三好政长的所在地。
真是丢人啊,景光无奈的想着,看来回去之后也要把骑马作为抓紧掌握的技能了。
在景光慢慢悠悠的找到三好政长时,其身边已经围了一批手下的武将在商议着什么,看到景光到来,三好政长挥散了一众武士,说道:“长尾三郎大人,已经确认了,十河一存的军阵就在不足十里外的那处矮丘上,此处距离我榎并城并不远,可见对方是是专门赶过来的。能在此专门等候我军,不是十河一存未卜先知,就是军中进了细作。”
“会不会是六角弹正忠大人与十河一存有勾结。”景光疑道。
“可能性不大,六角家与三好家关系宿来紧张的很,虽然六角弹正忠大人看着冒进一些、自负一些,但要说其故意对幕府不利,我想可能性不大。”虽然有过冲突,但三好政长的评价还是挺客观。
“形势对我们不利啊,”景光远眺,模模糊糊能看到远处山丘上立着的旗帜,“本阵有什么命令?”
“还在等。”三好政长一脸凝重。
不大一会儿,便有本阵所属武士送来了指令,三好政长接过信件大致扫了一眼,便交到景光手里,说:“本阵的意思是要打了,我先去组织调整布阵,长尾三郎大人也早做准备。”
景光目送三好政长离开,才仔细看向手中的令,写的倒是十分简短:鱼鳞阵,午时破敌。
也不知道是谁拟定的战术,竟是学十河一存的战术来发起强攻,而且看样子是想主动攻击的。实际这么安排,己方相对于有丘陵优势的十河军来说是很不利的,可能本阵几位是考虑到自己方面毕竟人多,两倍于十河一存手中兵力,强攻也能把对方拿下。
景光有些无奈,这样自己等人作为最前阵,压力就要大很多,处境也要危险很多,回身对斋藤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