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瑛依然还在琢磨着郎一刀刚才所说的话,气愤之余又是冷静地自忖了一番。
杜天应再怎么坏,毕竟是她二十多年的结发丈夫,气头上难免会放出一些狠话,那是不甘心不服气,也不至于绝情到大开杀戒的程度吧?
更何况,就因为这么点事也不至于搞出那么大的动作来,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此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她自然就会深信不疑,可是出自郎一刀之口,就得很好分析一下了。
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即使郎一刀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扯出如此的弥天大慌,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难道他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吗?
郎一刀无疑是个极其阴毒之徒,江瑛对他早有戒心,只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才没把他轰走。
但是,也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因此也就不能轻信他的一面之词,何不等着杜天应过来得到印证,到底是真是假一眼就可识破。
即便是真的,只要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料他姓杜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想着,刚子乜着眼腆着脸走了过来,讪笑道:“大姐,你一个人坐着,考虑什么问题呢?”
江瑛沉吟了一下,笑道:“我正在考虑,该不该等着姓杜的过来,然后我们再进去。”
刚子一怔,幽幽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姐,难道郎一刀没跟您说吗?”
“说是说了,但没说清楚。姓杜的果然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可是,他既然想来搞政变,计划一定是很保密的,怎么就让你们轻而易举地偷听到了,会不会是发现了你们,故意施出了反间计,可那样做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所以说,我心里很乱,也很矛盾,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姐,杜老板绝对没有发现我们,是我和郎一刀一起听到的,确实也很凑巧。说不定他们早已在附近设下了埋伏,直等着杜老板来一声令下,到时候我们就是想逃恐怕也来不及了!”
“只是我不明白,他想得到的不就是我手里掌握的一些东西嘛,也不至于滥杀无辜吧?刚子,你要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这其中有诈啊?”
刚子转动着眼球,嘿嘿苦笑道:“大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怀疑我和郎一刀在捣鬼,是不是啊?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事,就是借我个胆子也不敢扯谎啊!再说了,我图啥?即使杜老板加入了进来,我能呆就呆着,实在呆不下去就走人,也不至于开这么大的玩笑啊!”
“说的也是,但愿你没有骗我!”江瑛幽幽吐了口气,顿了顿又是问道,“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刚子佯作开动了一番脑筋,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什么时候走合适?”
“现在,立马行动!”
江瑛还要问什么,旁边的帐篷里突然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吼叫:“郎一刀,你杀了人,休想溜掉……
江瑛当即一震,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到了帐篷门口朝里一瞅,只见大鹏脸色煞白,两眼通红,口吐白沫,涕泪俱下,正扭住了郎一刀的一只胳膊怒声道:“郎一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如此突然,郎一刀显然是猝不及防,一脸难堪地试图挣脱,瞪着眼睛大声呵斥道:“大鹏,你这是怎么了?你疯了吗?胡说些什么啊!”
“郎一刀,你好狠毒,我跟你仅仅一面之交,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杀我?”大鹏越说越是气愤,扭得也是更紧,将郎一刀的胳膊死死压在了后背,使他几乎动弹不得。
听到了喊叫声,很多人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面对着这样的场面甚是莫名其妙,愣怔了良久才上前拉开。
大鹏依然不依不饶,几度抡起拳头试图朝着郎一刀砸去,嘴里还是那句话:“郎一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和大鹏毕竟是好朋友,面对如此的突发事件,聪明的刚子当即就明白了,赶紧拉着大鹏朝外走,只想捂住他的嘴。
哪料到,大鹏回头一看,更是怒不可遏,叱咤道:“你不就叫刚子吗?你和郎一刀同流合污,你是帮凶!不就是你撬开了窗户,他才能得以进去的吗?你这杀人犯,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江瑛越听越是糊涂,却也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思量了一下上前拉住了大鹏,和颜悦色地问道:“大鹏,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大鹏这才停止了吼叫,仔细打量了一番江瑛,挣脱了刚子,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捶胸恸哭了起来:“大姐啊,昨天夜里,郎一刀和刚子偷偷摸到了杜老板的牧场里,在我熟睡的时候,突然就破窗而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朝我的头上砍了两刀,把我的脖子也砍断了,当下我就气绝身亡。好在我的灵魂没死,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一直就跟随着来到了这里。原以为,他们是授了你的旨意,没想到他们正在对你扯谎!大姐啊,我上有老下有小,都在等着我挣钱养活,你要为我做主啊!”
啪!啪!
越听越是不对劲儿,刚子终于忍无可忍了,上前狠狠抽了大鹏两记耳光,厉声喝道:“你这小兔崽子,满口的胡说八道!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会戏演,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陷害我们吗?”
刚子出手太重,巴掌又是正好落在了大鹏的嘴巴上,打得他当即就吊起了白眼,若不是旁边有人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恐怕就背过气了。
直至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