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姑姑一脸无耐的看着辞氏,事已经捅到皇后面前,瞅着眼前的俩人。“各位主入了储秀宫所学无非就是规律礼仪。”摇了摇头,附言“安公公已经前去请了罪,各位主也回房候着。”不忍苛责,如花般的年龄折损,事已至此,各安天命,逆不过的求不来。“奴婢就不送各位主了,事情没着落之前,就老老实实在储秀宫带着,违者按宫规处理。”
安子本以为这次少着也要三十板子,没曾想皇后只罚了师傅,相比还是看在皇上的面儿上,忙道:“皇后娘娘奴才不要师傅替罚,奴才愿意挨着十板子,算是给奴才个警醒。”
管事姑姑殿中来回踱步,这坤宁宫情况也传不回来,一面为安子担心,又为两个秀女前程担忧。索性走出储秀宫,垫着脚尖,张望。
辞晓倏回了房,半天没听坤宁宫传来责罚的消息。本以为逃过一劫,暗自舒了一口,哪晓得几个太监突然踹门而入。见他们手中拿着白绫,明了他们此行来意。只叹老天无眼,悲天长泣。声音沙哑,抓着公公的袖子竭力呼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见一见皇后娘娘!都说不知者无罪,臣女是真的不晓……”尖叫间白绫已缠上玉脖。片刻,香消玉损。
吴良顺听罚自知这次是从轻发落。恭敬叩头道:“奴才谢娘娘恩典,奴才领罚。今后定当用心办差不敢在出岔子。”这边刚说完就听安子抢了话头,不多言瞧了皇后处,看人怎么说。心知这点罚若此时还与安子挣只怕会惹人不快。
陈善一礼过后,径直往回,途径转角,驻足。先后打量一会也没说话,冲人摇头往屋走。
“十板子罚你师傅,你因着他是御前走动,皇上少不得他侍奉,若是你来承,少说也是三十板子”皇后说罢一摆手,“取了本宫这玥的月例,去添了佛堂的香火,当是长个记性——你们师徒也不必跟这儿呆着了,下去领罚罢。”
吴良顺听言不等安子再说直接拉了他叩拜谢恩道:“娘娘奴才愿意受这0板子,奴才等告退。”拉了安子出门,只对人道了句你回储秀宫去吧今后好自为之,言毕便领了凳子至内务府领了二十板子,虽不多再加上那群太监不敢下死手,但依旧是一瘸一拐的回了养心殿。
江鹤心站了一阵儿,只看素兮姑姑脸色是沉的,声儿却是听不大清,目光寻着陈善,妮子脸色不定,也不多问随着人往回走。日光斜照,拖拉出长长人影,亲阖了门,挤出个笑,“吓着了?”拿着扇子给人扇凉,安慰着,“素兮姑姑看似凶狠,不过在其位谋其职忠其主,你只听听便罢。”挨着人坐了,“等下拿你最爱吃的桂花藕来,好不好?”
安子还未在言就被师傅拉着谢了恩出了坤宁,听师傅一句好自为之,本想说些什么单见人头也不会的离去,无奈对其背影恭敬的拜了几拜,心事沉重的回了储秀。
莞修仪携媵回宫,静坐正殿。地上碎渣已无,案旁复一盏茶。虽道方才皇后那般言语,可真能不罚?如今亦只望轻罚。执盏轻呷。须臾琉嬅疾步而入,搁置茶盏,谓人言:“如何,可打探清楚了?”人一一细言,后道是皇后那处旨意已下,“既已如此便罢,倒可惜了这人儿才入宫这几日,不过这性子本当该罚!”
闻得渁儿于阃内啼哭声,厉声喊人“如何照顾阿哥的!哭成这般快抱出来!”见人抱出,一把接过,抱于怀中轻哄。冷眸微抬“本让尔等照顾阿哥,可这几日下来亦是吵闹得很,如何?我这启祥可还是不必守职了?!”见人扑通跪地,垂眸瞧怀中人儿微红双颊,亦是怕热得很,提高了音儿“日后本宫不愿在启祥之中见到尔等”琉嬅亦是会意,不顾人喊声将人拉下。
待人皆离,方抱着渁儿起身入閫,唤媵扇扇,摆冰。待琉嬅再入閫,方道“去寻太医找着降火汤茶,阿哥这怕热”人领意而退。倚塌,旁媵扇扇亦觉不适,夺过人手中扇,轻摇。
管事姑姑瞧着安子耷拉脸,匆匆上前,逗了一转,言:“怎么样?又领了板子?”焦急的瞅着他。
董鄂玦归阁,庭内树影阴翳,良久静谧,倏忽见白绫已入,又闻悲戚长啸,更衬得庭院静态肃杀诡谲,亦知其命休矣。
窗牗睨人影渐远,喟然叹,内帏静谧,闻鳩啼,如怨如诉,虽嗤辞氏愚钝,然香消玉殒,却亦不忍,阖眸喟叹,呢喃佛语:“往生而去罢,”
暮色苍茫,昔日楼阁已做芜院,着实应做物是人非事事休,念己身茕茕,日后歧途,恐难行焉。
马车声彻绕耳畔,傅佳清欢抬手掀开帘幕一角,淅淅沥沥的雨点零星拍在面庞。瞧着与宫门愈近,不知名的情绪令鼻尖一酸。半晌,落星撑伞,低眸抬履跨过那朱红门槛。
入储秀宫,一路打赏迎合疲累困乏。推檀木门踏厢房。落星燃香氤氲缭绕室,盥洁解衣,沾枕阖目,蕴香入眠。
安子踉跄着回了储秀,想起师傅走前冷着的脸再想想那句话,只怕师傅这次对我是彻底失望了吧。这般惩罚却比打自己一顿还要难过。瞧了眼迎上来的素兮姑姑道“没有,师傅替我揽了责任,想必皇后娘娘那边已经过来宣了旨了吧,那两位主可都处置了。”
管事姑姑听了他话,搁置的心也算放了下来。“辞主那边人怕已经去了。”终还是越不过去那个坎儿。轻言“赫佳主那边倒是不曾去。”见他没伤,接言“赫佳主那儿就交给我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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