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愤怒道:“我操,这种事怎么能乱说!现在京城已经传开了,昨天晚上两点多钟发生的事情,现在中央正在开会研究他的追悼会问题,我爸去开会了我才知道的这个消息。我想这个消息也许对你有用,就告诉你了。”
张清扬一时间感觉有些虚脱,握着电话说:“小伟,谢谢你。”他心想这个苏伟别看表面上没个正形,其实心里很聪明,要不然他就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苏伟又问道:“杨家这次是不是要完蛋了?听说冯小华的问题很严重啊!自从被抓之后,杨校商都没看到过她的面!”
张清扬心里知道中纪委那头一定是爷爷发了话的,但也不点破,只是说:“事情很复杂啊……”
苏伟听张清扬感慨起来,就知道问不出话来了,好像明白他要安静一会儿,便知趣地说:“我挂了啊。”
等张清扬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伟早挂电话了。张清扬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表情有些木然,他呆呆地想杨仆还是死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高兴。杨仆的父亲是张清扬很敬重的一位老人,可是他的子孙又如此的不争气。张清扬心说杨老啊,您在九泉之下别怪我太狠!
半天听不到张清扬的声音,却感受到了香烟的味道,梅子婷就知道情郎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便抬起头来说:“宝贝,怎么啦?”
“没事,没什么,你接着睡……”张清扬轻声道,脑子里有些乱。
梅子婷也没心情睡了,光着身子爬起来,贴在张清扬的肩上,拉着他手说:“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
张清扬免强对她笑笑,拉着被子披在她的肩上,说:“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消息,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梅子婷就拉着他的胳膊肘儿说:“我不管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一定要快乐!”
“嗯,我答应,天还早你接着睡吧。”张清扬拉着她躺下。
“不嘛,我要安慰你,你是我的老公……”梅子婷打着哈欠说,然后双眼一眯,很快又睡着了。她睡得很安详,发出轻微的鼾声。
张清扬看着她苦笑,心说就你这样还安慰我呢!其实她一点也不怪梅子婷,她知道梅子婷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最踏实的,一年当中,也只在这种时刻她才会觉得安安稳稳,才会舒舒服服地睡着。张清扬望着梅子婷睡着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好像烦乱的心情淡了很多。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晨六点钟左右,他知道半个小时以后,爷爷肯定会打电话通知自己这件事的。这个时间老爷子应该在打太极拳,或者在写书法。他想爷爷也许还会布属接下来应对杨家的工作。刘老可不知道苏伟同张清扬的关系发展到这种地步。有时候张清扬就想,苏伟其实很有政治头脑,而表面上有意装出一种玩世不恭,也许政治家庭的孩子缺少一种放松吧。
这么想着,他把手机调成了振动。电话虽然打来了,可是却晚了半个小时,老爷子的电话是七点钟打来的。张清扬并不知道,老爷子今天没有打太极拳,一直在书房写字,而且是用狂草书写曹操的《神龟寿》。老头子一早写了十多张,直到满意了之后才给孙子打来电话。他的心里比张清扬更加的复杂,是别人无法扑捉的。
“清扬啊,杨仆……还是走啦……”老爷子的话听起来意味深长。
张清扬能够理解爷爷心理的不舒服,却不能完全理解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他没有说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知道杨仆的死让老爷子的振动很大,他一定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体。他小心地问道:“爷爷,他的死……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