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同意了这个要求,当他走出李大姐的家,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电视台记者时,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作秀的小丑。再高的官位也有无力的时候。他还给了李大姐一部分应得到的补偿,却没法还给她事情的真相,他感觉很悲哀。
“法律有时很无奈”上车的时候,贺楚涵说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李正案件虽然已经结束,但巡视组在贵西的工作并没有完成。这一两个月巡视组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查处这起因土地征用、房产开发引起的窝案,其它工作也就缓了下来。现在李正案件官方已有定论,巡视组的工作又回归正常。
贵西是穷省,工业落后,农业生产因受地域限制也不发达。贵西多山,土地贫瘠,又常年干旱缺水。由于多山,各部落居民、少数民族等分化居住严重。贵西的农村大部分居住在深山中,少的几十户组成一个部落,大的几百户组成一个群体。甚至张清扬听说有一个县的村子,位于远离县城二百多公里的山中,不通公路,不通公车。全村只有19位留守的老人,进县城办事要花两天的时间,基本上与世隔绝,免强在几年前通上了电。这样的环境,又如何发展经济
身为巡视组的领导,张清扬的目光并没有单独局限于反腐工作和当地基层的组织建设,他所巡视考察的项目有很多。必竟如果没有放眼全国的眼光,对民情不了解透彻,是无法成为领袖人物的。此次来到贵西,是他了解西部的一次机会。贵西与外界联系较少,村民大多足不出户不是不想出,而是出行太难。贵西农民在文化、风俗习惯等方面都保持着老传统,再加上少数民族多,或者以大家族部落群居,导致村与村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冲突不断。农民间因争地、抢水等风波常常发生流血事件。对于这些事,各地基层干部也是有苦难言,有些地方甚至连语言都无法勾通,基层派出所对于这种事也基本上睁只眼、闭只眼。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一个好的管理办法。
贵西的民族较多,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有些民族的名子也只有在书本上才能看到。贵西村落多,每个民族,每个部落都自成一系,甚至每个大家族的风俗习惯都不尽相同。比如说某村有两个大家族,张姓和李姓,这两个家族会经常群殴,这种事层出不穷。贵西地方语言也像大杂烩,中间隔了座山的两个部落,语言就有可能不通。来巡视组上访的,有不少基层干部,他们所反映的就是类似的争端。有件事说起来很无奈,有位基层干部负责处理两个村落间的争斗,可是最后却两边不得好,事情没处理好,反而还把他给打伤了。打伤了还不算,家里也被砸了。为这事他多次请求组织帮助,但组织上除了安慰又能怎么办去把那几个闹事的人抓起来那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映,几百村民围堵公安局、团堵政府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日子穷,就会有人想到歪门邪道的生计。贵西省除了贵宁市以及周边发达县城的治安好一点,其它边远县城的治安是大患,巡视组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也很头疼,这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接待工作,在例行会议上,大家商讨此事的应对办法。对于这种事巡视组不可能直接参与,还是要让贵西省和当地政府解决。虽说巡视组没必要去想解决的办法,只要扔给当地要一个处理结果就完了。但张清扬清楚,当地的处理方法还是掩盖,等巡视组一走,又会有许多问题爆发出来。这样巡视的作用非但没起,还会让上访群众、干部对中央巡视组失去信心。当张清扬在会上提出这点之后,向副书记点头道
“清扬同志说得很对,我曾经就碰到过这种情况,巡视组走之前处理得好好的,但是巡视组一走又闹上了。也许当地不怕,反正天高皇帝远,但这样会影响我们巡视组的声誉,是要彻底的解决一下了。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贺楚涵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要重视回访制度的存在,我们的上访记录都有档案,等我们离开一个省后,隔断时间可以再联系上访的当事人,这样无形中就会给当地增加压力。我们要让当地政府明白,我们与受理的所有上访者,都会保持长期的联系,不是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嗯,这个办法不错,不错啊”向副书记点点头,望向张清扬。
张清扬说道“我看可行,但要事先和当地政府开个碰头会,把我们的巡视制度条例通知给大家,最好双方出台一份文件,这样就有制约力度。我们要软硬兼施。”
“那就这么办,等贵西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们与贵西省开会研究一下。”向副书记说道。
见大家没其它事了,张清扬就宣布散会,大家去餐厅吃饭。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有吵闹声,好像是彭翔与向副书记的警卫在说话。张清扬摔先推开门出去了,只见三位警卫与酒店的保安一起,正在和走廊尽头的两位精致的女人说话。
一看那两个女人,张清扬就笑了,知道她们是找自己的。他慢腾腾地走过去。李钰彤首先看到了张清扬,大声喊着“张清扬,你快过来,他们不让我们进”
巡视组的其它工作人员也陆续走出来,诧异地看向李钰彤,整个巡视组还没有人敢直呼张清扬姓名。张清扬摇摇头,心想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愣头愣脑的。
“张大哥,我们来找你。”冰冰拉住李钰彤,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