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长宁凌乱不已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九王倒是实诚,莫不是为了拒绝朕的好意所以才说得这一出吧?九王你可知,这是欺君之重罪?”
长宁冷汗唰一下出来了,立刻躬身低首:“皇上,臣……臣所言不虚啊!臣确实是仰慕皇上的天姿已久,但是君臣有别,臣也知皇上不与臣相同,所以……所以一直将这心思藏匿在心中。臣是真的不敢住在宫中,怕……臣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对皇上您的爱慕之情啊!”
人生太苦,违心的鬼话被逼着张口就来。
长宁说完都不敢回想,生怕自己当场吐出来。
这丧心病狂的皇帝,看穿还说穿,非要逼得她说出这种想想自己都恶心的话来圆场。
天呐!
为什么他一定要她住在宫里调养,如此认真好心,好像这三年来意旨夜飞凤搞垮她的身子的人不是他似的,今夜突然八十度的大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那药瓶子给他了,他也知道这是假药了,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了!不把她留着放在九王府,眼不见心不烦得等着下一个月圆之夜,等皇陵之夜的幕后黑手把她带出来再往应当邪咒发作入魔嗜血的他自己手里,他到时直接瓮中捉鳖不就行了么?
他现在留着秦桑没动,不就是为了找出秦桑后面的人里知道了他这个瞑兆国君身中邪咒的秘密的人么?
这于他而言是大事啊,她的死活于他而言只要现在没死不就行了么?他也知道那群人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之前不会动她的,那群人是一定会让她死在他夜玄凌的手里的。所以放她回府该怎么滴就怎么滴。
怎么还一定要留她在皇宫里养身子?
这是几个意思,他夜玄凌是怎么回事?
长宁心越来越慌,本来这一件事情的发展方向和脉络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但是突然之间他的作为让她一下摸不着头脑了。
这必定不是真好心啊,这眼前的男人是头豺狼啊!
但是皇命难为,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还是不动摇,那她就真的没辙了。
当长宁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眼前男人就开口了:“九王就好生待着调养身子吧,对朕的爱慕之情,朕信你还是收得住的。”
该死的!
他根本就不信她这一套!
他说罢,便就拂袖转身就走了。
长宁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发了好久的呆,半晌之后,终于垮得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这叫什么事啊!
在宫里,冬田不在,处处都是他夜玄凌的耳目,她的女儿身还怎么好好得瞒下去啊!
长宁此时心境都乱了,坐在榻边上想了许久。
直到宫女把煎好的汤药端了上来:“王爷,药煎好了,请您喝了吧。”
“恩。”
长宁回神,心中暗叹了口气之后,接过药碗,吹了吹之后想也没想就一饮而尽了。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长宁现在差就差在这折损严重的身子上来,若是她此时健康,何必要畏首畏尾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