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大约有十个数的时间,所有人都看着这龙椅上的年轻帝王此时手搁在龙椅金龙头的一把上,食指一下一下得敲着,这冠冕上垂下的旒珠后面,他那一双锐利仿若可洞悉一切的双眸此时正正好就盯着跪在地上的九王。
所有人心中不由都提了起来。
并开始对这皇上和九王之间的事情开始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拿捏……
看来陛下也并非是被他九王迷得失了该有的君者之智,这碰到两国相触之事,看看陛下对着九王这个样子……刚刚大帅也说了这件事情都发生了半个多月了,这么想想不就是那个时候九王就没有住在皇宫里了么?
一直到了今天,皇上突然就让他上了朝堂,怕就是为了等着跟她在朝堂之上质问这件事情吧。
这看起来真的是一点私情都不讲。
啧……
帝王的薄情和冷酷,当是如此了。
不过这样的君主,才叫他们这一群臣子心悦诚服啊。
此时,本来上朝前纷纷在心里打起腹稿要参奏一本阻止皇上予九王政权的所有大臣,都在心底里悄悄得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而长宁这会儿跪在那里,可管不了这么多人此时肚子里都团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就知看着眼前距离她似很远却又好像只有几步路距离的男人,她等着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判决。
终于,食指落下敲击在椅把龙首之上,他收起了手,撩袍一下就站了起来,接着竟然一步一步得下了九阶走到了她的面前立定了。
长宁终于在这个时候仰头可以看到他面前坠着的旒珠后面那一张多日不曾见过的脸,此时一见,她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冷若冰霜,尽是厌弃。
她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立刻就低下了头。
随即便就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上像是有重量一样压了下来:“是么?九王既然这么说,那是对此事心中有数了?”
就么短短的一句话,可是若是这么过来直接压在长宁的心头上,就差那一根羽毛的重量就能把她压断气了。
他把话说成这样,不就是摆明了在说她知道这件事么?说她参与这件事么?
说给这么多朝臣听!
她把他拉进朝堂,明面上让婵穹恐慌至无措无奈,他们只会因为之前她成了他的男宠而觉得她这下真的彻底叛变倒戈变成了瞑兆他夜玄凌的人了,都成了他瞑兆有政权的王爷了。让他们忌惮无比,束手束脚得全都小心得敌视着她长宁,已经不会把她当做婵穹二皇子来看了吧,在他们的眼里她长宁已然成了叛国贼了。
而实际上呢?
他把她拉进朝堂,让她在瞑兆朝堂上受尽冷眼,这么多大臣说起来都算是同僚,其实实际上呢?谁会看得起她长宁,他现在态度一变,与此前大相径庭,谁都会觉得他们陛下神智清明,已经回心转意了,所以谁还会看得起她长宁呢?
尤其是现在萦潥毒的事情一出,人人都会提防她,对她有敌意。
那她在往后的日子根本就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