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手中动作不停,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个熟人。
只见一臂膀上布满青色纹身的光头大汉带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
“庸医!出来!”
“庸医!为了赚钱竟然乱开药,良心都黑了!”
“胡乱开药害人命,你也不怕被人告啊?!”
张瑾把手头上的这副药包完了才起身迎了过去。
几人堵在门口喊了好一会儿了,见张瑾终于出来,连忙加大了嗓门。
张瑾走到光头大汉的身边,礼貌地对他说:“金哥,麻烦你们兄弟几个让让,挡着我家正门口了。”
就像是为了配合张瑾的话,光头大汉身后传来了一阵议论声,都是在抱怨光头大汉带着人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光头大汉头也不回,直冲张瑾喊道:“张瑾,我被你骗钱,找你讨个公道,我没做错吧?”
张瑾也没问自己怎么骗了他的钱,依旧客客气气:“你没错,但是你不能不让别人看病啊。”
光头大汉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人怒吼道:“我不让你们进来是为你们好!就他这个庸医,只会乱开药害人,你们不想死的以后都别来这家诊所看病!”
他这一嗓子,内容没多少人听进去,气势却把人都给吓跑了。
张瑾也没在意哄散的病人,只是轻笑一声,对光头大汉说:“李金,你说话可要负责任,我怎么就乱开药害人了?”
李金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小弟就站了出来:“我们大哥前几天感冒了,来你这拿了点药,结果回去以后,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还上吐下泻,去大医院才看好。你说是不是你的药害的!”
另一个小弟接腔道:“就是!本来只是小小的感冒,吃你的药却越吃越严重,你这不是害人吗!”
张瑾听后没急着辩驳,而是问李金:“你发烧前那几顿饭都吃什么了?”
李金正准备回答,眼珠子一转,顿了一下没说话。
张瑾接着问:“你是不是吃太多辛辣食物了?”
“我没有!”李金回答的坚决。
“那是鸡蛋吃多了?”
“我不爱吃鸡蛋!”李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那你吃鸡肉了?”
“我……”
李金刚说了一个“我”字就顿住了。
张瑾无语了半晌,才说道:“最近禽流感你不知道吗?还敢吃鸡肉?”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下风,李金连忙补救:“你别胡说!我也没吃鸡肉!这发烧就是你的药引起的!”
然而他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在场的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谁在撒谎。
张瑾也懒得跟他争辩,只说:“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就别在这闹事了,回去以后小心点,最近别再吃鸡肉。”
“我踏马都说我没吃鸡肉了!”李金愤怒地吼道,带着几个兄弟走进门内,占满了房间内的唯一一张长椅,“张瑾,这件事你必须得负起责任。不然,兄弟几个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不走了!”
张瑾见状眯了眯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表明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这个名叫李金的大汉,张瑾确实认识,他是附近的街头小混混,前几年刚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老大”的位置。现在这年头没有收保护费一说,但李金仍旧能在这条街上作威作福。他经常带着小弟到各个店铺溜达,这儿顺一点吃的那儿拿一点用的,被人抓住了反而更加嚣张。而且这人及其可恶,尤其好欺软怕硬,专挑那种女人或者体弱的店主讹。
商家报警也没什么用,李金犯的又不是什么大罪,顶多就是派出所拘留几日,出来了以后照旧。久而久之,就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几个月前,李金也曾来过张瑾的诊所,想免费看病拿药,张瑾自然不愿意。李金见店里就张瑾一个人,仗着自己人多就动起了手,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张瑾一个人单挑他们好几个人,最后愣是把他们一群混混打的嗷嗷直叫。
按理说,李金发现张瑾是跟硬骨头,就不会再来。然而这个李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跟张瑾杠上了,今天又来找张瑾的麻烦。
张瑾忍不住就觉得,估计是上次他下手不够重,没让这人记住教训。
他不知道的是,李金之所以一直跟他较劲,一是因为张瑾开的光明诊所是附近唯一的一家诊所,李金他们身为街头混混,平时少不了磕磕碰碰的,对医用药品的需求量比较大,不在张瑾这拿点好处他们以后不好过。二是李金觉得,虽然张瑾本身武力值不低,但不管怎么样他终究只是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干不过他手底下的一帮人。
所以这次他特意多待了几个兄弟过来,为的就是让那张瑾彻底服软。
要说这李金也是个死脑筋,收拢人心从来都只会用武力值镇压,不晓得迂回路线。如果他肯先放低一些姿态,他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眼下,李金几人赖在诊所不走,他们没什么动作,张瑾也不好动手。
他们要是只干坐着倒也没什么,关键是他们不光坐在那,嘴里还一直叫骂,骂张瑾庸医害人什么的。张瑾听着烦得厉害,最后干脆决定:报警!
警察管不管怎么管是他们的事,自己遇到了困难就找警察,没毛病!
至于能让李金他们安分几天,先不管,眼前先把这群人弄走再说!
就当张瑾准备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