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尉均又偷眼看了北辰云熙一眼,对沈伯奎道:“沈姑娘既说不能,趁着本官与西城都司都在这里,便就此速去办吧!”
贾有德听孔尉均提到自己,不自觉打了个冷战。自孔尉均表明态度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心中在打鼓,他明白,他肯定是拍错了马屁!
看着老夫人与沈伯奎如丧考妣的沮丧样子,沈珞言突地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们若真的舍不得这个宅子,也不是不可商量!”
沈伯奎母子猛地回头,老夫人急切地道:“珞言,你答应缓缓啦?”
沈珞言摇头:“缓是不会缓的,不过,你们可以把这宅子买下来!”
“买,买下来?”沈伯奎都口吃了。
“对,你们要是买下来,竹兰轩和映月轩一应物什,以及我和我爹都搬走!”
沈伯奎心中一喜,发家发宅,发丁发财的大旺之地,他要一直传给子孙后代,既然强占不了,能买下来当然是最好,他下意识地问道:“多少钱?”
孔尉均没料到沈珞言会做这个决定,这个宅子,大概值二万两银子,如果让牙行去卖,又适逢有人急要,再高个千五百两也有可能。
沈珞言淡淡地道:“三万两!”
咕咚,孔尉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沈伯奎更是差点跳起来:“三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沈珞言漫不经心地道:“三万两,不去查你公中的账,也不要你公中的分成,你拿出银子,我立刻着两院搬出,从此一刀两断,干脆利落,互无牵扯!你嫌贵?”
沈伯奎不说话了。
如果这么算,不分家了,只拿出三万两就可以让竹兰轩和映月轩搬空,他不但一点不亏,还大赚了。
可是,他哪里拿得出三万两?
孔尉均本以为沈珞言是狮子大张口,此刻也明白,这价钱,岂止公道?简直是大甩卖了。
不过他有点不了解的是,之前沈伯奎母子那些无情,咄咄逼人,现在道理在她的这边,把她们赶出去,出一口恶气,也并不算过份,但为什么给他们这样的好处?不但不用搬,还只要三万两银子就连宅子一起卖给他们了?
还有,她一个女子,这天都快黑了,带着两院奴婢,准备搬去哪里?
不过,他是因那玉佩主人而来,而且,他还是京兆尹,另外这件事明摆着,他只消秉公办理就行,或者说,只要在这里做个见证。
老夫人刚开始也很恼怒,得知是三万两买全部之后,和沈伯奎一样,知道这不贵。她转向沈伯奎,道:“去拿银子!”
沈伯奎也想去拿银子,可他去哪里拿?
上次拿个二千两,还和姚氏差点打起来了呢。
见沈伯奎面有难色,沈珞言淡淡地道:“若是没有这么多现银,田产,铺子,庄子,都可以按价折算。”
沈伯奎眼睛一亮,按价折算,这个好。这十几年来,武定侯府陆陆续续添了不少田产铺面,那些用来添置的银子,多半还是沈云霆当初的赏赐和俸禄挪用来的。
沈云霆不通经济,又远在边疆,好糊弄。
若是拿出三万两,不但把这个宅子买下来,还能跟二房就此一刀两断,他心里是极为情愿的。毕竟,他还是占着大便宜呢。
不过,这件事,他还得回院去和姚氏说。
老夫人问道:“你做得了主吗?”
沈珞言神色悠然,道:“自然做得了主!就算我做不了主,现在有京兆尹大人和麟王殿下在这里做见证,你还怕反悔不成?”至于贾有德,他还不配!
老夫人觉得很有道理,立刻看向沈伯奎,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你赶紧的去拿银子!
沈珞言极好脾气地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筹备。一个时辰后,要么交银子,要么搬出去,绝无再宽限的可能!”
孔尉均眼珠微微一转,立刻笑道:“沈姑娘行事合情合理,宽容大度,一个时辰,怎么也够了!本官身为见证人,正好向沈姑娘讨杯茶喝!”
沈伯奎笑了笑,不过脸容僵硬,心事重重。
沈珞言道:“热茶是有的,殿下请!孔大人请!”她转头吩咐:“秋兰,雨玳,你们去沏茶来!”
孔尉均看着北辰云熙进了院门,抬步就要跟上,但是北辰云熙忽地回头,孔尉均感觉到这眼神里好像有些不悦呀,他呆了一呆,殿下这眼神,是要他进呀,还是不进呀!
北辰云熙已经进了院子,被沈珞言请去喝茶了。
孔尉均这一迟疑,就落在后面,沈珞言回头:“孔大人?”
孔尉均还没说话,北辰云熙淡淡地道:“孔大人行事公约,秉正无私,若喝了你的茶,被沈家人说他收受好处,以权谋私就不好了。想必孔大人是在顾虑这个!”
孔尉均:“……”
可他还是赶紧笑道:“对对对,若落人话柄,本官倒是不在意,只是怕影响了姑娘的名声。本官还是在院外等着吧!”
沈珞言道:“我也不在意。孔大人不必担心!”
接触到北辰云熙的眼神,孔尉均嘴角抽搐地道:“多谢沈姑娘好意,只是本官还真不适合于此时喝茶,还是等事情都了结之后再说吧!”
见孔尉均坚辞,沈珞言也没有再坚持,她令秋菱搬来坐椅给孔尉均及带来的随从落座。
那边北辰云熙已经自来熟地去往前厅喝茶去了。
孔尉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叫侥幸,还好他没有在知道麟王殿下身份后,以为麟王殿下是为帮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