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贴得很近,丁苗苗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了会,又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要你娶我,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心砰砰跳不说,还出了一脑子汗?”
他暗暗松了口气,支吾着说道:“谁的心不是砰砰跳啊,难道还能噗嗤噗嗤的不成?”
“那这一脑门子汗怎么解释?”丁苗苗不依不饶的道。
“我这……我……天这么热,你还往我身边挤,能不出汗吗?”他灵机一动,勉强找了个理由。
丁苗苗却沉默了,半晌,才苦笑着道:“其实,我知道你害怕,没什么,可以理解。对男人而言,当然是家里有一个,外面有一个,这才潇洒快活嘛,好端端的,谁愿意打破这种平衡呢。”
“其实……”他还是想解释一下,可张了下嘴,却发现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于是只好叹了口气,喃喃的道:“其实,我知道这么做不地道,对你和魏霞都不公平。”
丁苗苗咬了下嘴唇,轻声道:“没什么,我感觉挺好的,放心吧,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没想结婚呢,这样挺好,分分合合的,总能保持新鲜感,再说,我也没玩够,说不定哪天遇到一个帅哥小鲜肉,我就把你这不老不嫩的家伙一脚踹了,到时候,让你后悔得咧着大嘴哭!”
谢东也笑了,他 轻轻抚摸着丁苗苗的头发,柔声说道:“那我可怕了,求你千万别踹我。”
陷入爱河的女人,总是容易被感动的,一句话,让丁苗苗的心都快融化了,她将自己滚烫的身体贴过去,在谢东耳边轻声说道:“那我就一辈子做你的情人!”
这一刻,谢东的心很乱,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真能让丁苗苗一辈子当自己的情人吗?那显然太自私了。和魏霞离婚?不,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还有盈盈,唉……
“还是先睡吧,有啥话明天再说。”沉默了片刻,他轻声说道。
那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好多梦,可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清晰的梦境,瞬间便在脑海中模糊起来,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论怎么回忆,都没有丝毫的印象。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天已经亮了。
身边的丁苗苗睡得很沉,也许是房间里温度比较高的缘故,她将身上的被子都蹬到了一边,睡姿好像一个孩子。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然后将被子重新给丁苗苗盖好,这才踮着脚尖出了卧室,将阳台的窗户欠开一条缝,点上一根烟,然后把丁苗苗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之后,点开那篇文章,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应该说,吴桐的文笔还是非常不错的,文章的开篇,先是交代了维康集团近几年所取得的成绩,从上交利税到赈灾捐款,都有详实的数据,然后笔锋一转,写到了这个医药集团的创始人和掌舵者,张力维。
从张力维二十多年前在省城药材市场开始,全景回放了他如何从一个摊贩变成闻名全国的医药巨鳄的整个过程,这个过程大致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到本世纪初,这段时间,张力维的发迹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从药材市场的垄断开始,到维康集团初步形成规模,一件件血案都被罗列出来。当然这其中提到了很多官员,从药材市场的工商、税务干部,到辖区派出所所长,最后乃至公安分局的领导,也正是有了这些所谓贵人的帮助,张力维才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迅速垄断了几种常用中药的经营,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从此进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
从第二个阶段开始,伴随着步子越来越大,张力维所接触的官员级别也越来越高,让谢东感到意外的是,文中并没有提到秦岭和秦枫的名字,尽管如此,大量高级官员的名单,还是让他看得心惊肉跳,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一旦要是捅出来,那省城的官场几乎要来一次重新洗牌了,吴桐和丁苗苗的胆子也真大,这种文章,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敢写的啊……就算他们俩有胆子写,估计也没有什么媒体敢登啊!
他用最快的速度浏览着,一边看一边流着冷汗。
真要和这样一个人物掰手腕吗?他默默的想,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呢?凭我,还有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袁福康,再加上报纸的几个记者,就能达到目的吗?他甚至对陈龙都产生了怀疑,因为按照文章中所介绍,当年的一位分局政委,现在就是省公安厅的主要领导之一。
开什么玩笑,这位老哥当年为张力维的垄断吞并摇旗呐喊、冲锋陷阵,现在如果有人想搞张力维,他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陈龙?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大队长,听着好像是个好大的官,可这文章里提到的官员,好像哪个都比他官大呀。
自古就有官官相护一说,自己的刀,能削得了自己的把儿嘛?
越想心里越乱,不知不觉抽了好几根烟,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忽听丁苗苗在卧室里嚷道:“大早上的,你就在家里抽烟,都快呛死我了,赶紧把窗户开了!”
他这才意识到房间里已经烟雾缭绕了,于是赶紧将手中的烟头掐灭,然后把阳台和厨房的窗户都打开,想了一下,为了加快空气流通,索性把吸油烟机也开了,这才笑嘻嘻的推门进了卧室。
丁苗苗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见谢东在床边坐下,伸出脚来狠狠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