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她并不向往国外的生活。
“你买了什么?”黄灿讷讷地问。
她将桌上的袋子一一打开,有两套衣服,三条领带,一双鞋,袜子三双和一条手帕,无一例外,全是黄灿的。
“我想着,后天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先给你备好,省得你到时候要用又没有。”
“谢谢你。”他满心愧疚。对明真,他是毫无敌意的,也知道她对他的心,他不过是想逼她和自己离婚而已。
“妈说去国外好,那你就去吧。”这一刻,他忽然想,要生就两个一起生吧,他累极了,实在不想再对明真和她的孩子怎么样了。她们都走了也好,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倩如了。
“妈说的话我哪里敢反抗,就是舍不得你而已。”她轻轻趴在他大腿上,对她来说,丈夫就是天,公婆父母就是地,就是她下半辈子全部的依靠。
他面无表情地拍着她的背,喃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
“灿,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谭倩如被黄灿藏在长盛路的一个小区里,这是一间宽不到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的房子,地方不宽,不过里面家具设备、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这不单是倩如的栖身之所,也是她和黄灿爱的小屋。每当黄灿感到身心疲惫时,他总会来这里待上一两个小时。
白秀珠管得严,黄灿极少过来,一个月也就四五次吧,次次都是打着办公的旗号开小差过来的,更没在这过过夜。
“我妈带着明真出国去了,这段时间就没人管我了。”黄灿搂着倩如在沙发上坐下,愧疚道“倩如,委屈你了。”
她浅笑摇头“是我让你难做了。”又问道“她们怎么会突然出国呢?”
当初两人交往时,白秀珠极力反对,不得已之下,倩如还搬了好几次家,可每次不管她搬去哪儿,白秀珠都能轻松找到她。
对于白秀珠的嘲讽和逼迫,她从不对黄灿提一字半句。对于黄灿娶明真让她独守空房,她更是没怨过半句。她也从不指望有一天黄灿真的能娶她,只要一个月能见上几次便已心满意足。
要不是真心爱一个人,谁愿意过着这么没尊严的日子?
吃完堕胎药,她是真的死心了,也决定离开黄灿了,后来还是被黄灿找了回来。那一次,两人携手跪在白秀珠面前,她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后来,白秀珠干脆把她软禁起来逼黄灿娶明真。婚后,白秀珠依照诺言放了她,并对两人偶尔会面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你自己要犯贱,当我儿子免费的鸡,谁会拦你?酒家女就是贱。”
“明真也怀孕了,我妈带着她去国外养胎。”在倩如面前,黄灿是没有秘密的。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真正的活出自我,无拘无束,不用担心做错什么,不用在意说错什么,因为他的倩如,永远是那么懂事贴心。
“这是好事啊,我听你说她流产很多次了,这次可要格外照顾些。”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几次害明真流产的罪魁祸首。她从没见过明真,只在黄灿嘴里听她说起一字半句。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埋怨呢?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对不起你。”
倩如轻拍他的手背“我明白你的心,已经没什么可埋怨的了。你也不容易,大家相互理解一下,日子也会好过些。而且我有自知之明,你妈~她是永远不可能接纳我的。”
论起来,谭倩如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把她卖了,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所谓何人。养父那边有个儿子,所以一直把她当童养媳养着。养父的儿子是个汹酒滥赌又稍有些暴力倾向的人,她自然不愿意。稍成年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打工,除了每个月寄钱回去,极少回家。
后来丧心病狂的养父母竟然用苦肉计骗她回家,并把她锁在房里逼她和哥哥成亲,那时家里已经债台高筑了。好心的邻居听到呼救声砸开窗户将她救了出来,气极之下,和养父母以及兄长大吵一架,咬着牙欲与他们断绝往来。
“你现在翅膀硬了,想走也可以,半年之内,拿出十万,我就同意把你户口移走!”
半年之内拿出十万,让她上哪儿去找?无奈之下,她只得下海。她不想向命运妥协,心想:大不了咬牙干一年,一年后,她就是自由之身了。
可是她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在那个龙蛇混杂、灯红酒绿的地方,她的清白又能保多久?尊严,在那个地方变得一文不值。本来妈妈桑对她的扭扭捏捏的态度已经很不满意了,姐妹们也嘲笑她装清高,于是,在她被客人毒打灌酒的时候,从没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她,人人都害怕惹祸上身。就当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黄灿出现了。他就好像黎明前的那道曙光,温柔,给人带来无限希望和信心。
两人几次交谈之后惺惺相惜,起初她并不知道黄灿的身份,以为他也和别人一样,只是去那里花钱喝酒解愁的。直到后来,黄灿的言行举止更加深深震撼了她,也打动了她。
她和夜总会签了一年的合同,如今只一个月就不上了,光违约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黄灿不但把她从那种地方捞出来,更是拿出十万买断了她和养父母的关系。
“黄先生,你对我的恩情,我实在无以为报~”说这她便要跪下去,黄灿忙扶住她,两人四目相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