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她额头上的伤痕,突然看到锁骨处也有几处淤青,可想而知,她当时一定做过很激烈的挣扎,可都无事无补。他实在不敢想象,她在临死之前是多绝望,多无助,多愤恨。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陪在她身边。
“临走之前,你一定很痛苦很恨吧,也一定~很舍不得我和你的家人朋友,那为什么还要走呢?活着不好吗?难道你怕我会嫌弃你吗?如果你现在能够醒过来,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交换!我好想好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好想跟你一起死。可是,你的仇还没报,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知道,你也一定希望我好好活着。可是,你不在,我一个人怎么好好活着?你醒一醒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安静的停尸房里,没有人回应他,秋霞亦不会醒来,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女刑警匆匆忙忙的从走廊的另一头跑来,对明辉说道“方董事长,你们好了吗?死者的家属来了,要看死者的遗体,被我暂时拦在外面,一会儿就来了。”
“好的。”他马上进门叫走志明,志明还兀自蹲在地上哭。
“志明,我们走吧,周展他们来了。”
他无力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和明辉离开了停尸房。
“你有什么打算?”他收起刚才的绝望伤心,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决绝。
“先把薛承庆支走。”明辉一踩,往承庆所住的地方驶去。
十点的时候,承庆嘴里吹着口哨,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看他这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宗宝害了秋霞,不然凭他的胆子,哪还有心情这么悠哉。
承庆一下楼就被人用麻袋套住,紧接着就是一顿暴打。
“谁啊!放开我!”
两人拿着棒球棒,使出全身的力气在打,仿佛他就是害死秋霞的人,竟生生的把承庆打晕了过去。
见他晕倒,两人抬起他往后备箱一扔,然后将车子开到市内,将他扔在植物园门口。临走前志明从他身上摸出大门钥匙,然后两人快速离开。按这伤势,他起码得住一星期院,一星期也足够他们办事了。
明辉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停下,对志明说道“你上去买点药下来吧。”
“杨宗宝本身就在吃,还要添加吗?”志明问。
“他的不是掉在现场了吗?”明辉轻描淡写的问“而且我听说几种药混在一起吃能激发人内心最深处的幻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可以试试。”志明冷笑着上楼,过不多时,手里多了两个小**子。
白天他们要去公司上班,只在晚上才有时间。两人在宗宝楼下连续守了三晚,终于在第四晚的午夜时分,宗宝又拿着黑色袋子鬼鬼祟祟的从楼上下来。
“你跟着他,我上楼。记得,不要轻举妄动!”
志明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跟在宗宝后面。
宗宝拿着手电筒来到上次拜秋霞的小巷,点燃香烛冥纸在那里祭拜忏悔。这几天,他总梦到秋霞向他索命,吓得晚上不敢睡觉,只得白天睡。承庆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几天不见踪影。
志明站在他身后听着他假惺惺的忏悔,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掐死。
好好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你糟蹋至死,几句忏悔就能弥补吗?
“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去给秋霞烧纸钱吧?”
志明回来时,明辉已经坐在车上了。
他一把抢过明辉的香烟自顾自抽了起来,明辉轻轻一笑,踩下油门驾车离去。
宗宝回房猛地灌了两大杯水,几天没吃药的他,简直头疼欲裂。可是,他白天都在睡觉,而且白天夜总会也没开门,晚上他又不敢出门,再加上他正是因为吃了药才对秋霞做出那种事,现在就更不敢吃了,头再痛也只得忍着了。
“他妈的,这个死承庆,死到哪里去了,几天不见人,这破房子连个电话也没有,老子要是被抢劫怎么办?”他骂完承庆又骂楚玲“这贱女人,臭马桶,几天都不来,搞什么鬼?”
一说到鬼,他赶紧捂着嘴巴,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着。忽然看到电视机后面有个白色小**子,他拿起来一看,上面也是写着‘头疼药’三个字,打开一看,里面共有两种药丸,白色和粉色。粉色的他没见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白色的正是他之前吃的那种。
“他妈的,这个死承庆,我还以为真那么乖,原来比老子还会玩!”他倒出白色药丸准备要吃,但想想又放回去,并把药**扔在一边。
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眼睛直直盯着药**子看,不知道该不该吃。
“唉,吃吧!起码吃了就没那么怕了!”说着便把白色药丸和着水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心里果然没那么怕了,躺在床上几分钟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今天是中秋节,周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无心过节,所以杨大海夫妇一早便去了周展家开导他们,佣人们则各自忙着手头上的活。
楚玲独自抱着孩子去后花园散心,突然‘晃啷’一声,一个小石子从院外扔进来,紧接着就是汽车远去的声音。
叫鲁丽芬今晚去找杨宗宝
她冷笑一声,将纸揉成一团,竟是吞了下去。
傍晚,杨大海夫妇带着一脸疲惫回来,鲁丽芬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楚玲见他们回来,立刻递上茶水。
鲁丽芬喝了两杯茶,抱怨道“唉,这周太太也真是的,都哭了一天了也不嫌累,我安慰的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