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庄勤作为一名正厅级干部,不可能无缘无故向他打听这些不上台面的小手段,便又态度诚恳地向庄勤道:“部长,我们公安机关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请你批评指正,我们一定按领导的指示整改。”
“老萧,不是我要指导你们公安机关的工作,而是你们一个叫小南门派出所的基层单位,在请我家小子和省军区毕政委的公子及客人‘吃挂面’。我家小子倒是好说,省军区毕政委那边,却是有点棘手啊。毕家的公子,可是传话过来了,让我也去尝尝‘吃挂面’的滋味。看来你得陪我走一趟,否则这事无法收拾。”
庄勤尚未说完,萧建克已紧张地从家里的沙发上蹦了起来,道:“部长,我立刻去小南门派出所,在那边候着你。要品尝‘吃挂面’,也该我去品尝,是我们公安部门的工作未做到位。”
他顾不得通知小车班司机来接他,一边向管辖小南门派出所的望湖区公安分局领导拨打电话,一边发动私家车急切切地出门。
在小南门派出所内,余所和两名警员对毕飞宇的一番话,听得将信将疑。余所拿起桌子上的询问笔录,扫视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吊铐在铁栅栏上的何鸿远三人,笑道:“一名乡镇小干部,和省军区领导家的公子混在一起,这牛皮可是吹大喽。你们怎么不说自己是省委书记家的公子呢?”
庄明明嘴里喷出一句国骂,道:“还真成了笑话。”
毕飞宇道:“小庄,现在让他看笑话,待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这时,何鸿远口袋里的手机嘶叫起来。他双手被高高地吊铐在铁栅栏上,只能拿眼瞄着严若颖。
严若颖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仍然走到他身旁,从他上衣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按下接听键,踮着脚把手机放在他耳边。
“小官僚,丁克说你们仨被警察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手机里传来温馨娇脆的声音。
“说来话长。”何鸿远低着头道,“总之我们现在在小南门派出所,在品尝‘吃挂面’的滋味。”
“‘吃挂面’?有好吃的霄夜,也不告我一声。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温馨笑骂道,“在派出所里吃霄夜,别有滋味吧?我猜你们扮猪吃老虎,肯定把派出所里的那群小警察给吓着了,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客气,请你们仨吃霄夜。”
这妞文采飞扬,想象力果然丰富。
何鸿远翻翻白眼,道:“小南门派出所里的挂面,非常有特色。我们两只手被手铐吊铐在审讯室的铁栅栏上,脚尖仅能点地,身子像挂面一般。要不,你也来尝尝。”
“说了半天,原来你们在受刑啊。”温馨总算醒悟过来,“你跟着小毕子他们学坏了,说话没个正型,活该‘吃挂面’。”
说完她直接按掉手机,作风一如既往的粗暴。
何鸿远苦笑着摇摇头,抬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严若颖,只觉得那熟悉的芳香依旧,黛眉杏眼依旧,只是她冷若冰霜的神情,隔阻开他和她的距离。
严若颖拿着他的手机,退到了一旁。
他正要对她说几句话煽煽情,却听庄明明怪笑道:“馨姐听说我们‘吃挂面’,一定会赶过来。这下子可热闹喽。”
接着,那位余所的手机如秋蝉般嘶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