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远并不参与这种实质性的股权讨论。他犹如一名旁观者,对丁克和庄明明在插科打诨间商谈股权的谈判方式,感到既新鲜又亲切。这两位官二代,表现得越是裸的唯利是图,越说明他们心怀坦荡。
过了一会儿,毕飞宇请的两位客人先后到场。一位姓黄,是一家知名家具厂的老板;另一位姓贺,做的是早餐营养奶的连锁生意,门店遍布丽都市。这俩人的年纪比毕飞宇等人大了一大截,却对这三人表现得毕恭毕敬。
毕飞宇指着何鸿远,直截了当地向这俩人道:“我们这位兄弟是乡镇里的招商办主任,请黄总和贺总过来看看,他那边有无合适的投资项目,能让两位老总发财。”
丁克助力道:“鸿远兄弟所在的龙泽乡,目前看起来有些偏僻,等丽海高速建成,和高速出口连通,交通可是便利得很。”
庄明明也不甘落后,道:“我们兄弟也强占先机,弄了个几百万元的小项目玩玩。”
何鸿远趁机向两位老总介绍龙泽乡的投资环境。他明白毕飞宇请这两位老总,也是有过思虑的。毕竟龙泽乡是山区乡镇,缺乏上重工业项目的条件。
家具厂的黄总拍着胸脯,豪气地道:“何主任,龙泽乡既然是山区,应该有丰富的林木资源,我们家具厂对木材的需求量大,完全可以在龙泽乡设一个木材采购点。这样也可以带到山沟沟里的群众致富。”
龙泽乡定位于发展旅游产业,对于开采木材这样破坏生态环境的生意,何鸿远是敬谢不敏。
他敷衍了黄总一句,转头与经营连锁奶吧的贺总聊起了生意经。这位贺总小小的个子,又黑又瘦,貌不惊人,却很有生意头脑。
何鸿远听说贺总正在物色一个生态奶牛养殖基地,便向他大力推介龙泽乡的生态环境和丰富的高山草甸资源。俩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聊到了一处。
上菜后,毕飞宇有心一探何鸿远的酒量。他让服务员一下子上了三飞天茅台,他和何鸿远各自一,其他人分到一。
毕飞宇倒了满满一杯酒,向何鸿远敬酒道:“兄弟,这第一杯酒,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恩情咱永远记在心里,以后不会再在嘴上挂着。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毕飞宇的亲兄弟。”
何鸿远举着满杯酒,道:“宇哥,既然我们是兄弟,见外的话可不能再说。干杯——”
俩人各自干了杯中酒。毕飞宇大叫:“爽快!”
丁克和庄明明紧接着相续而上,也各自敬了何鸿远一杯。
男人间的有些感情,端起酒杯才能表达出现。
黄总和贺总见三位大少与何鸿远的关系非浅,也相续向他敬酒。桌上诸人向他敬酒完毕,他作为今晚请客的主人,自然要表现待客之道,起身敬酒一圈。
将近一茅台下肚后,何鸿远运起吐纳术,逼住翻滚上涌的酒劲,呼出一口气,摇手道:“喝得有些急,我得缓缓劲,否则非立马趴下不可。”
毕飞宇举起酒,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近半,喘着气向何鸿远道:“兄弟,今日你喝多少,哥陪你喝多少。咱俩一醉方休。”
何鸿远故意捂着肚子,我先玩一会儿尿遁。”
他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窜出包厢,在服务员的指点,钻进酒店的公共洗手间,却听一名男子洗手间的另一侧,仰着头拿着手机通话。对方在电话里叫嚣道:“我他娘的什么都不管,马上给我送一粒药过来,今晚就得把她给拿下。”
听到这并不陌生的声音,何鸿远转头注视着这熟悉的背影,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让他无比仇恨的名字。
“康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