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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你不用哄娘,昨日是什么状况,娘心里清楚。”
临晕倒前的异状,她还记得。
虽然她不曾学过医术,可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那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人为的,就是要她的命。
而这人是谁,她心里也明镜似的。
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岳婉蓉微微叹息。“倾歌你记着,娘不怨,你也别把那些事,太放在心上。”
“娘……”
听着岳婉蓉的话,夏倾歌心疼的开口。
只是,岳婉蓉笑着冲她摇摇头,“倾歌,娘知道你心疼我,只不过,人这一颗心就那么大,你在心底积压了太多恨,那就没有空间去存其他的感情了。”
“娘,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只不过,我做不到有仇不报。”
这次,她绝不手软。
将夏倾歌的模样都看在眼里,岳婉蓉不禁叹息。
“可你爹的心里,是有她的。”
“娘,你就那么在意爹的感受?在意到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夏倾歌是个当女儿的,若是可以,她何尝不希望父母恩爱,互相体谅?可是,岳婉蓉这对夏明博的每一分体谅和心疼,都是在往自己的心上戳刀子,她看着于心不忍。
听着夏倾歌的话,岳婉蓉微微点头。
理了理自己耳畔的碎发,她惨白未退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那笑很淡,却很甜。“女人这一辈子,能够遇上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男人,何其难?倾歌,娘其实挺幸运的,在我遇见你爹的时候,我心里就喜欢他,而那时我也有一个不错的家世背景,
能够让我与他更近一步。我和你爹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可我们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那时候,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心里有我,哪怕是岳家一夜间消失,杳无音讯,我失去了家族的
倚仗,他对我的态度,也没变过。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会对他好,好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三个字说的认真,做的痛心。
感情这回事,大约永远都是容不得第三个人存在的,所以,从青莲夫人进府开始,她和夏明博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变了。
夏明博对她的那份爱,成了她心头的阳春白雪。
她对夏明博的所有好,不是出自一个妻子出嫁从夫的妇德,而是源自她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她希望他好。
因为,他值得。
这些年,为了这份执念,她一次次的退让,一次次的受伤。
哪怕是在排云阁里等死,她也没怨过他。
这次,她依然不会怨。
只不过,她心里明白,他们早就回不去了,唯唯诺诺了一辈子,退让了一辈子,这次,她可以退,却绝不会如从前那般。“倾歌,娘想过了,不论排云阁的火是谁放的,我都不想追究。一来,近日来侯府动荡,整个家不说支离破碎,却也差不了多少了,我不想咄咄逼人,让你爹为难。二来,
我也不想让你和长赫,为了我的事,满心都是仇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娘,这也太委屈你了。”
岳婉蓉忍得了。
但夏倾歌做不到忍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听着夏倾歌的话,岳婉蓉苦笑着摇头,“傻丫头,娘哪有什么委屈的?感情这回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不后悔。更何况自你回府,娘也想了很多的事,娘不后悔过去
做的一切,可以后的日子,娘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过了。”
“娘,你……在想干什么?”
夏倾歌愣愣的,她有些看不懂岳婉蓉的心思。
岳婉蓉闻言,倒也没瞒着。
“两个人在一起叫感情,三个人在一起叫孽债,娘若是早看的透一些,何至于让你和长赫,受这么多的苦?不过,以后不会了,以后,娘想自己一个人过。”
“一个人过?”
“你和长赫都长大了,你有医术傍身,长赫有习兵法的去路,娘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侯爵、家财,那些娘不在乎,若是你爹还在意长赫这个嫡长子,愿意将一切留给他,那就算长赫少走了几年的弯路。若是你爹不愿意,想留给长霖,那长赫就靠自己的本
事去拼,娘相信,他能挣得比这侯府更荣耀的身家。
更何况,长赫还有你这个姐姐。娘看得出来,王爷对你一往情深,娘虽然不知道,这情深意重能不能长长久久,持续一辈子,可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会比娘过的幸福。你过的好,长赫还会受委屈
吗?
所以,娘在这侯府里,真的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娘想过了,娘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爹和离的,如果他不愿意,觉得这有损他的颜面,他也可以给我休书,只是这个消息,要等你出嫁之后再公之于众。我和他断了,就再不是这侯府的主母,我一个出去过,也再不是他和谁的阻碍。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以后这纷纷扰扰,大约就不会再打扰我,也不会再找上你们姐
弟了。”
听着岳婉蓉的话,夏倾歌的心里,有不小的震惊。
这世道,于女子从来都是不公的。
不论是和离还是休弃,这对于岳婉蓉来说,都会是一种伤害,尤其是外面那堵不住的悠悠之口,更可能淹死人。
可她居然做了这种选择。
想来,是这排云阁的一把火,真的烧到了她的心上,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