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魏军的床弩为何可以这么快进行第二波射击?”桓温失神落魄的看着前面的士卒躺在地上无助的哀嚎着,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交战一刻钟,邓遐就无比沮丧的退出了战斗,事实上他在这一刻钟内遭受了致命性的打击,五千部曲,阵亡三分之一,不得不退出战斗。
残阳如血,横七竖八的尸体,在血色残阳的照耀下,更显得有点凄凉。
桓温看着邓遐所部除了损兵折将,寸功未立,脸色非常难看。可是没有办法,别看魏军人少,那种半形的布阵方式,有点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
今天的战斗规模不算太大,但是伤亡却异常惨重,特别是阵亡率更是高得吓人。一千六百余人阵亡,伤者竟然不足二百。
哪怕到现在,魏军的步兵刀上还没有染血,所有的伤亡都是魏军的弩机造成的,有八牛弩也有马公弩,杀死敌人一千六百余人,魏军却无一伤亡。
桓温也清楚,他们和魏军的差距在哪里,魏军无论步骑,他们的弩机都非常小巧而精致,威力却不俗,射速快,穿透力极强,以目前西府军装备的铁甲,除非校尉以上的将领铠甲,在五十步之外,才有防御力。
回到大营之后,桓温就冲心腹谋士郗超道:“嘉宾,如何看这支魏军?”
郗超想了想道:“据情报所知,这支部队是胶东王冉明在来建康的时候,途经大横岛,收编的当地水匪。”
桓温惊讶的道:“这么说这支定海军从组建到成军也不足半年?”
不知道怎么的,冉明在桓温心中是一种非常熟悉感觉。他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不管什么样的军队,在他手中,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冉明就像一只狼,非饥饿的狼,他非常善于把握机会,只要对手出现懈怠,哪怕是一丝空档,他都会不顾一切的补向敌人。
郗超点点头,叹了口气,他作为桓温的谋士,利用手中的情报力量,详细的分析冉明的性格,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冉明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孤掷一注的人,他喜欢先发制人,诱导对手犯错,然后抓住对手的错误,给予致命一击。
随着他越了解冉明,越发现冉明厉害,那种忌惮,特别是从内心深处的忌惮,越来越重。
“冉明是魏军的精神支柱,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失去战斗下去的信心。超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之中,隐隐感觉,魏军一定还有后手。”
桓温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桓温收兵罢战,治疗伤兵,鼓舞士气,在若大的军营中转了一大圈,早已疲惫不堪,桓温早早吃过晚饭,就睡下来了。但是在行军的床上,桓温不知道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了三更,就在桓温迷迷糊糊准备睡着时,突然隐约的听见帐外传来轻微的声音“太尉可曾睡下!”
桓温听到郗超故意压低声音:“明公刚刚睡下,有何人明天再说吧!”
侍卫正准备退出,桓温起身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不一会儿,大帐内的烛火再次明亮起来。侍卫躬身施礼道:“禀告太尉,巡逻的士卒在营外发现一个小厮,手持凭信,称有人要面见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