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习习谷风里,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做什么好了。
刘澈因为前事,现在也不好去主动找薛落雁,其实刘澈比谁都清楚,即便是薛落雁和刘泓的感情枯竭了,薛落雁也不会看得上自己的。
爱情……爱情……恼人的爱情啊!刘澈面上浮现的阴云比刚刚还要多了,刚刚批阅了手边的奏疏,站起身来,看向外面。
月明星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夜晚,他在想,要是自己还是在做王爷的身份,那个时间点那个时间段,自己在做什么呢?
自己又是再说什么呢?残星拂大旗,塞马一声嘶,想要去闹就去哪里,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徜徉在无边无际的边塞,过这一生未必就是坏事情,他的心微微悸动,门口有脚步声。
跫音剥啄。
刘澈立即收摄心神,现在,他已经不是单纯的亲王了,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每天面对的都是连篇累牍的事情,饶是身强力壮,很多次还觉得力不从心,不能胜任这高强度的工作呢。
人人都想要做帝王,然,真正坐在这须弥座上的人,才更明白,事情并非如此,这帝王也不是想要做就要做的。
他看到高成进来了。
高成蹑手蹑脚的,他的出现,让刘澈看到了,但他不想刻意的去打扰疲惫的刘澈,这下,刘澈回身,两人四目交投。
“什么事情?”刘澈问,等闲,这个时间点高成是不会来的,他们之间有这么一重良好的默契,一旦是夜深人静,大事小情都需放在第二天处理,除非,这事情的确是到了非处理不可的时间。
“回还是,今日中书令那边来人说,过几天女真要来我国。”
“哦,让他们来就好,这也值得这时间来告诉朕?”刘澈看看堆积如山的案卷,闲闲的坐在那里,高成知道刘澈要办公了,上前去,将濡湿的毛笔给了刘澈刘澈一边批改,高成一边说道:“这女真是从草原来的,说起来,我们和草原的关系也还不错。”
“只要他们不在边境上乱来,朕焉能动手除掉他们呢?”这是吃一个缘故,其实第二个是——“朕多年来就想要打他们,女真、鲜卑、乃至于突厥等等,这群人都是逐水草而居,朕也为其头疼。”
“皇上,依照奴才的意思,与其与他们大动干戈,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高成做了一个阴阳调和的动作。
“要你废话吗?”刘澈笑道:“朕多年来不是在身体力行这件事情,以后这种小事情,你第二天告诉我就好。”
刘澈将一张奏疏打开,看了看,眉头深锁,批阅完毕将那一本特特的拿出来,给了高成。
“这个人简直乱弹琴,胡说八道,明日里早朝完毕,给朕留下来,朕要单独和这人聊一聊。”
“是。”高成将那圣旨揣入衣袖中,面上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
“为什么还不走?”刘澈瞥目看一眼高成,高成那一脸奇特的笑,实在是奇怪的很了。
“奴才要说大事情了。”
“说说看。”刘澈颔首,手挥目送,现在,他已经锻炼出来一目十行的本领了,也随便一浏览就能将一个奏疏里的内容全盘看完,现下,一边处理政务,一边与高成闲聊。
“那银环蛇已经抓住了,是皇后娘娘让人带进来的,其目的……”
“这手段未免太恶劣了,又是勾心斗角自相鱼肉。”刘澈闻言,蒲扇一般巨大的手掌,嘭的一声落在了书简上,那力大无穷的一声,让面前人恐惧,颤栗。
“皇上……”
“事情已经处理了吗?”果然,在刘澈这里,薛落雁才是大事情,高成点头——“算是处理了,也算是不了了之。”
“什么叫又是处理了,又是不了了之呢?你如今,说话也喜欢打太极了。”李辰不满的瞠目,瞧着面前的高成,高成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说是处理了,毕竟皇后娘娘现如今有护身符。”
“朕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太后娘娘不准允动她。”刘澈何等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