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大冷天,绞尽脑汁做根本就做不出来的题目,也难为他们了。”
吴氏听张寿前头半截话感慨天气太冷,还有些可怜那些学生们,可听到张寿这后面半截话,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就嗔怒道:“阿寿,你这幸灾乐祸也未免太过分了一些,你怎么知道他们根本做不出来?”
“娘要不要和我打个赌?这一次我对江都王说了,三道题总分三百分,估摸着九成的人,大概连一百分都拿不到。”
张寿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把今天自己蛊惑江都王,给所有参加考核的人排名次的事说了,当然还特意解释得通俗易懂,让吴氏知道自己的不良用心。
“我才不和你赌!”吴氏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法子实在是太招人恨了,简直是往人心里戳刀子,何必呢?”
“否则怎么办?一个月来一次几千人的考试,这简直要人命啊!就算我给江都王出了主意,临时找了这么多阅卷的,可要是这么短时间就这么来一次,那么对于那些读卷官来说,原本的荣幸也会变成负担!到时候我这个始作俑者,岂不是要被人恨死?”
吴氏现如今早已经习惯张寿这实在是让人无迹可寻的主意,此时也就是嗔了一句,无意于多管。反正她不懂这些纷争,全都放心交给张寿就好。
当然,明天朱莹要是过来,她肯定要对人好好说一说。在她看来,只要朱莹能够当好张寿的贤内助,那必定就能抵消掉那些不知道会从哪里射出来的明刀暗箭。于是,她改为唠唠叨叨说着下个月的那桩婚事,顺便也没忘了提一提朱廷芳的婚事。
而张寿这才想起,大舅哥辣手整治京城治安,那霹雳手段震慑了无数宵小,三教九流无不俯首帖耳,人好像压根就忘了下个月就要成亲大喜。不过就朱廷芳那种人,一看就是冷情冷心,不会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可就算如此,这位大舅哥的婚事,他也不能不放在心上,该送的贺礼要送,而除此之外,等他和朱莹成婚之后,再上赵国公府时,少不得还要额外备礼。虽说朱廷芳好像不是计较这种虚礼的人,然而,他是不是能借助这送礼的事情,打点别的主意?比方说……
心里这么想,等到晚饭之后,吴氏说起朱莹挑中了哪处院落打算作为未来新房,赵国公府的人量房之后送来图纸,商量各种陈设用具应该怎么摆设……张寿直截了当一一点头,到最后索性就笑道:“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事情娘你做主就好,顶多和莹莹商量,不用问我。”
“莹莹是从小见惯大世面的人,您又一贯细心,总比我更懂这些!”
见张寿说完就溜,吴氏简直无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寿根本就对这桩即将到来的婚事无所谓,所以全都丢给她,可看看他只要偶尔闲下来,就常常会约了朱莹,小两口赫然说不完的话就知道,他不是不在乎婚事,完全是嫌婚事那些大大小小的细节太麻烦!
张寿确实嫌结婚麻烦。别说如今这结婚,三媒六礼全都不可或缺,那真是要全家上下忙活许久,就说后世那结婚,从婚纱照到婚宴到婚房到密月……他也同样觉得麻烦到极点。
所以后世那会儿,他说得好听是黄金单身汉,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注孤生!女孩子们太难哄了,偏偏他除却吃吃喝喝,最恨逛街送礼!
张寿如今最庆幸的是未来岳父家样样人才都不缺,吴氏只要需要,随时都能要来人手帮忙,压根就不用他这个当事人费劲,他只要安安心心和朱莹准备洞房就好。
溜出屋子的他随口唤来阿六,直接给人布置了一个让其大吃一惊的任务:“莹莹她大哥成婚在即,你好好想一想,回头该送一份什么样的贺礼。”
见阿六呆呆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真要他来想,张寿就对着少年呵呵一笑。
“你不是说自己是管家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你帮着娘一块想主意?别没事只顾着我这边的事,也别把时间都放在那些打打杀杀上。外城现在就是莹莹她大哥的一亩三分地,交好他,比你亲自在外城拜访三教九流要省事得多。”
“而且,你想想,太夫人和九姨是早就认定了我和莹莹的事,莹莹她爹和大哥却一度很勉强,现在对我的态度也很平淡。莹莹她大哥又是文武全才,日后肯定要继承赵国公爵位,前途无量的人,就算我娶了莹莹,万一他还是老挑刺,那怎么办?”
知道阿六素来对自己和朱莹的婚事举双手双脚支持,甚至素来非常听朱莹的话,张寿循循善诱,终于成功地让少年微微色变。知道这就已经足够了——毕竟阿六这张脸,想要让其哈哈大笑,又或者怒形于色,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他这才抛出了最后的用意。
“当然,娘最近要忙我的婚事,恐怕也抽不出太多空来,城中各处大大小小的店铺,你可以没事去转一转,看看是否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阿六那张本来就呆呆的脸一下子更呆了。可张寿随之说出的话,这才让呆滞的他更加头皮发麻:“而且,不止是结婚贺礼,还得备办一份日后给莹莹她大嫂的礼。”
“毕竟,日后那也是我的大嫂。”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