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办公室里堆满了一摞又一摞的试卷,老师们手里握着保温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各自班里最新听来的八卦。
“赵宇这作业肯定又是抄的,学号都填的他同桌的,怎么想的?”
“十二班的陈婕和张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我上课让他们俩到讲台上做题,底下全都咳嗽。”
“那估计就是了,十班班长和他同桌不就是吗,我一让他同桌起来回答问题,他就在底下偷偷‘打电话’,让我抓到好几次。”
“哎?耿老师你们班陈昏和陆川国庆放假来上课了吗?”
“谁知道呢。”低着头在批改试卷的女老师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随便吧,主任都拿他俩没办法,我更不行了。”
其他老师听完,想到这两年的遭遇,又是心酸又是无奈的笑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这耿老师当十六班的班主任到底是福是祸。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办公室里的交谈声停下来,老师们齐齐望向门口。
“请问十六班的耿老师在吗?”女孩子人美声甜,接收到办公室投来的一道道注视却又丝毫不胆怯,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
“我就是。”耿灿从座位上起来,走到门口,“你是迟夕?”
“嗯,耿老师好。”
“行。”耿灿点了点头,“跟我去教室吧。”
教室外的走廊隐约能听到几个教室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每路过一个教室,总会有好奇的学生悄悄往外偷看,迟夕乖乖跟在耿灿身边。
“辛芮是你表姐?”
“对。”
“我跟辛芮是大学同学,你来之前她也大致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你在之前学校的成绩挺好的,继续保持住,到时候考一本肯定没有问题。”
“好的。”
“要是班里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来告诉我,不用害怕。”
“好的,谢谢耿老师。”
话说完,到了教室门口,门口上方横着块牌子,用红色的字迹写着高三十六班。
现在正好是吃完早饭要听英语广播的时候,大家都趁着班主任到来之前,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早饭。
板擦在讲桌上敲了敲发出沉重的鼓点声,提醒台下的同学们抬头,等看到讲台上耿灿乖乖巧巧站着的迟夕,集体’哇哦’了一声。
耿灿刚才在外面对着迟夕还温柔着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她又敲了敲讲桌:“从走廊里就能听见咱们班咋咋呼呼在说话了!”
耿灿往旁边靠让迟夕凑上前来,“这是咱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讲台上的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因为身量太过瘦小,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深蓝杠的校服,干干净净。
“大家好,我叫迟夕,夕阳无限好的夕。”
她的声音清脆,像是山谷间的清泉,在安静的教室内回响,不知道是谁带头鼓得掌,然后台下掌声一片。
漂亮的小姑娘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嘴角下意识的肩带。
点到为止,耿灿指了指最后一排空着的位置:“你先坐那儿,等考试过后再重新给你安排座位。”
“报告。”门口响起懒洋洋的声音,众人都循着声音望去,穿着同样深蓝杠校服的少年一手拽着拖把一手插着口袋站在门口。
本来每次洗拖把的应该是两个人的,但是另外一个男生洗完拖把后扭头看到水池旁,他们班的陈昏毫不在意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自然地叼在嘴边,察觉他注意过来的视线了,轻飘飘的瞥了人一眼,男生吓得一颤,结巴着说自己先回教室里,拎着拖把飞也似的逃了。
陈昏嗤了一声,点燃嘴边的烟,吸了一口,等过了烟瘾了,才不急不缓的拽着拖把回来。
太阳冉冉升起,透过走廊洒在少年的身上,他就静静的站在那一片金光之中,清隽冷毅,修长的手指握着拖把的把手,说不出的慵懒,台上台下,四目相对。
陈昏平静的眸子在见到讲台上的人终于发生些变化,但是又很快掩饰住,就像石子丢进水里泛起涟漪但是又很快消失。
耿灿皱着眉头看了陈昏一眼,倒是也见怪不怪,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洗个拖把也能迟到,进来吧。”
“行了,人也认识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吧。”
陈昏抬脚进来,走在讲台旁边时,顿住,抬眼望过去,眸光沉沉,他看着她,声音缓缓:“我叫陈昏,只是近黄昏的昏。”
大家都以为是陈昏刚才在门外听到了迟夕的自我介绍,学着她刚才的格式将后半句诗接了下去,不过两个人这名字起得倒是也挺有缘。教室里的人纷纷起哄笑了起来,就连台上一直故作冷着脸的耿灿脸上都带了笑意。
迟夕反应很平淡,客气又礼貌的朝着陈昏点了点头,陈昏眉头一动,认错人了?不应该啊,这眉眼,他在梦里早就回忆了无数遍。
走在前面,陈昏拿着拖把跟在后面,窄窄的走道,无路可让,迟夕清晰的能感觉到的身后的人的目光,直挺着身子加大步子朝着最后一排的空位走过去。
陈昏带着探究的视线在后面慢吞吞的拿着拖把跟在人的身后,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新同学的步子突然就加大了,脑袋上的马尾辫跟着一晃一晃的,晃得人眼晕。
迟夕的同桌叫许空,皮肤有些黑的少年,咧着一嘴的大白牙跟她打招呼:“我叫许空,新同桌好啊。”
迟夕没有课表,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