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有些忧伤的口吻为查娜讲述着往日时光,那些美好的记忆如同镌刻一般...
思绪如光如影般萦绕着两人。
每年一到春季,家里就会移居到以岭的水洼来,这里是春季的牧场。
阿爸整个春天将在这片草地上放羊,同样的草皮,我们家的羊总能比别人家的肥。阿妈会用羊毛混杂牛毛编些玩意,有些是自己家里用,用不了的那些就去与别人家互换,换成自己家里需要的物件,阿妈手巧总能拿回些物超所值的东西,比如羊羔。
远远的望去,以岭像是一副水彩,草地是绿色的,毡房是雪白的还有天空是淡蓝色的,水洼则是透明的。平坦的草地上隆起的毡房,那穹顶柔和的曲度像少女挺拔的乳峰。
两个孩童在嬉闹,哥哥带着妹妹跑,一个是毛十岁的乌桓,一个是毛三岁的萨亚。萨亚只有三岁,但那奔跑熟练的像只羚羊,轻盈的难以想象,也许是女儿更加像父亲的缘故吧。
“乌桓,你不要跑远了,照顾好妹妹,她还小。”
“知道了!你看,她跑的比我还快呢!”
母亲担心的看着远方,但是又不舍得放下已经做了一半的毯子,这毯子是有钱的人家指定要的,能换一只小羊羔。乌桓领着妹妹来到水洼,这里是他们最重要的场所。
“萨亚,萨亚,你看这个!”乌桓眼疾手快的捉了个什么,他手里捧了一捧水,招呼妹妹看这里面游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个是长尾巴怪!它喜欢吃小孩的血,一闻到小孩就去咬!“
“啊...”妹妹还小,吓得往后一退,居然一屁股摔到了河里,身上全湿了。
“哎呀,你怎么又倒了,我哄你的,那是蝌蚪。”萨亚蹬着小腿儿一直哭,身上已经湿透了。乌桓只好抱起她乖乖的回去受罚。
乌桓还没走到毡房,已经闻到一股羊肉香,是阿妈宰羊了。可是这个时候为何要宰羊?他跑进毡房里,背上是刚刚跌倒水洼里的妹妹。
“阿妈,你宰羊了?欸?阿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
“萨亚为什么全身都湿了,快点换下来,会着凉的!”
乌桓看妈妈只顾着处理羊肉,他要帮妹妹换衣服。阿爸在旁边一直没有讲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差不多就快好了,等下给你们一人先来一块!”阿妈擦了擦手,对着两个孩子说,其实乌桓早就流口水了。
“阿妈,今天怎么会宰羊!”乌桓继续问了一遍,他觉得今天并没任何特殊啊。
阿妈没有回答,阿爸也依旧没有讲话。今日的气氛非常奇怪,然而乌桓觉得有羊肉吃,他能够把心中的好奇压制一些。
没过多久,羊肉烤好了,那羊肉是用石头和牛粪堆成的垛上烤的,把羊肉切块放进羊的胃里,那肉看上去虽然是焦黑的,可吃到嘴里就能感觉到满口浓浓的烟熏味和肉香融合的恰到好处。
乌桓和妹妹一人先来了一块,两个人大吃特吃,乌桓早把今天为何宰羊的疑问抛到脑后去,要知道他们家里是不会吃自己的羊。
妹妹虽然只有三岁,可是吃起肉来却不像个小孩子,居然吃完还想要,阿妈正迟疑,萨亚已经不干了,打算哭闹起来。
阿爸可能觉得太吵,独自走了出了毡房。说来奇怪,今天阿爸从乌桓回来后,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讲过,这在往日,乌桓的记忆里还真的没有过。
阿妈打算给萨亚再去拿块羊肉,突然毡房外面传来一声阿爸的惨叫声。
阿妈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似乎她知道阿爸为何惨叫。她没有跑出去,竟是过来惊恐的抱住两个孩子。
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乌桓从来没见过脸如此煞白的男子,乌桓甚至看不清他的相貌,那脸白的泛光。
乌桓只有十岁,然而他知道,这时候他的阿爸应该已经死了。然而他是唯一的男人。乌桓没有迟疑,他就极其灵敏,此时更是如同神助,居然在那男子前虚晃一下,直接冲出了毡房。
乌桓不知道跑了多久,可他很快就被那白面男子抓住。男子愤恨的抓住乌桓的脖子,那力量极大,似乎一用力就能把乌桓的脖子掐断。
“你....敢跑...你,跑的过狼吗?”
乌桓讲完了,故事在这里结束了,似乎并没讲完,可是乌桓的记忆就在此处。
查娜像是从梦里醒来,但是她已经知道为何乌桓想知道妹妹和阿妈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