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呼啸,似有鬼魅在哭泣。
一刻之后,叶梨的魂魄重新归位,她面前,真的已经跪了至少百只鬼魂了。
这百只鬼魂,全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它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叶梨,生怕被这位厉鬼给当成饭后点心给嚼吧嚼吧吃了……
叶梨道:“都抬起头,看着我。”她将帽子和围巾都扯开,眼镜也摘了下来,让这些人看清楚自己的脸,道,“今年六月十五那天晚上,是谁在这条巷子里,强.奸了我这具身体?”
一众鬼魂惊得就想逃跑,可厉鬼气息真的太可怕了,它们全都不敢逃,只能抖着身体抬起头来,看向叶梨这张脸,有点鬼迷茫的看不出是谁,有的鬼则是恍然大悟,然后要去看叶梨的脚。
叶梨道:“是小脚。”
就有几只鬼飘了出来,道:“我们瞧见过,那时候还想给您……的这具身体帮忙,吓唬跑他,但那个人是上过战场的人,我们就被他身上的煞气给吓跑了。后来我们跟着他去看了看,听说是南方的一位军阀,姓齐,外号叫什么老虎,长得虎背熊腰的,右脸颊有颗痣,当天晚上对您这具身体做了……那事儿后,就见他的手下接到了电报,听他们说话,第二天早上,就要坐火车往那边去了。”
这时候又有其他的鬼飘出来:“南方军阀,姓齐,右脸有痣,外号叫老虎的,可能是云贵那边的军阀齐远山,只是他觉得这名字不够霸气,就让旁人叫他齐老虎,就是骑老虎。在云贵那边,其实也不是特别出名,只是手下到底有些人,才有些名气。”
“大约真的是他。我们没瞧见过他对您这具身体如何,但是听到他和一个女的……呃,就是害的您这具身体不能唱歌的那个女的说话。那女的说您当年是怎么怎么欺负她的,还说您是唯一一个进了歌舞厅8年,只跟了一个老板的人。平常虽然也陪酒,但是看在那个老板的面子上,那些男人也从来不敢碰,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说这说这,这个男的就决定要,这样做了。”一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鬼,说道。
叶梨微微沉默了下来。
这个女鬼说的这个女的,叶梨自然知道是谁。歌舞厅里,茉莉当年是和含笑一起被歌舞厅推出来新女郎,两人唱歌都很好听,含笑是唱歌技巧好,人也妩媚,放得开,很得观众们喜欢;茉莉则是天生的带着一丝空灵的好嗓子,虽然唱歌技巧不如含笑,人也不比含笑放得开,但听茉莉唱歌,人整个的就会放松下来,仿佛世间诸多烦恼,都会消失。
歌舞厅于是就各种捧这两个人,觉得有这风格不同的两人在,其实对歌舞厅来说,是利大于弊的,观众们喜欢谁的都有,但大部分是两个都喜欢的。直到某位大老板将茉莉给包了下来,让茉莉能继续保持着一定的天真,至少,在这个歌舞厅里,她是唯一一个,只跟了一个男人的女人;含笑就没有茉莉的好运气了。含笑原本就生的妩媚,唱的歌也是带着点风尘味,于是,请她出台吃饭再另外做点什么的客人,当然很多。
没过两年,茉莉已经坐稳了歌舞厅一姐的位置,背后还有大老板护着,就算有一双畸形的小脚,就算在歌舞厅里大老板不在的时候,也免不了陪酒,茉莉的眼睛里,还是能看得出来和其他沦落风尘的女人的不同。
与和她一起进入歌舞厅的含笑相比,含笑简直嫉妒的发狂。于是,含笑故意让人买了药来,让不知情的茉莉喝了下去。如果不是牡丹姐立刻将人送去医院,那位大老板让人送了钱来买药治病,茉莉这副嗓子,别说是不能唱歌了,连正常说话都不行了。
可就算是这样,大老板在知道茉莉不能唱歌后,还是皱着眉头,生气了许久。显然,这位大老板之所以包下茉莉,和茉莉的嗓子也是很有关系的。但大拉板并没有继续追究,牡丹姐跟茉莉说了猜测,茉莉躺在病床上想了几日,还是跟牡丹姐摇了摇头。茉莉显然是知道,含笑的日子,过得比她还苦。含笑是家中庶女,大清朝覆灭后,她倒是想要带着姨娘走,可姨娘偏偏自以为深爱着丈夫,不肯离开。含笑的父亲和嫡母,就握住了含笑的把柄,让含笑来着风尘之地赚钱。含笑也是走进了死胡同,一心想要生母过得好一些。可是,她完全没有想过,她的生母,是否在乎过她。也许言语上是关心的,可如果真的在乎,怎么可能任由女儿沦落风尘,赚钱养别人?
茉莉因此没有继续追究,牡丹姐恨铁不成钢,只将含笑以后3年唱歌赚的钱,分出三分之一给茉莉,算作补偿。含笑也答应了。
茉莉没有追究这件事,叶梨来了,知道茉莉心里是同情含笑,觉得含笑是比她过得还痛苦的人,没有必要追究,叶梨在这一点上和茉莉的想法相同,只是,茉莉大约不知道,真正压垮含笑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就是她对含笑的同情。
同样都沦落风尘,同样都赚钱养家,同样喝酒卖笑,凭什么你要同情我?就算我过得不好,你过得又比我好了几分?
人性,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所以叶梨也就没想着要对这个含笑如何。只是现在看来……原身被强.暴,除了那个齐老虎,还和含笑有关。叶梨,就不能不动手报复了。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当然也只有恶果可以尝。
叶梨理清了真相,就问这次召来的这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