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妞转头看了叶芳菲一眼,发觉叶芳菲的眼睛里仿佛有泪水,愣了一下,就扯了下叶梨的衣袖。
叶梨这时也转过了头,正好看到了叶芳菲要哭不哭的模样。
这不对劲。
叶芳菲却很快在叶梨的目光下转过了头,又不搭理金大妞了。
金大妞:“……”什么毛病?
待母女二人出了钢铁厂,金大妞才小声道:“妈,那个……谁,是不是有毛病?”
她说的是叶芳菲。
其实她应该叫叶芳菲姨的,但是,她妈妈当年和娘家闹得非常僵,几乎是互相之间不待见,那边不认她们,觉得认她们没有任何好处,妈妈也不让她们认叶家。
甚至于叶家公然放出话来,说她妈妈不孝顺,闹得小东村的许多人,对她们一家也是指指点点,觉得妈妈做的不对。
就算小时候做父母的偏心,对她苛待了,可好歹把她养大了不是?也没把她卖给什么残疾人、傻子或老光棍,让她好好的嫁了,不就是彩礼要的高了点吗?可这既有生恩,又有养恩,叶梨子怎么能不孝顺做父母的呢?
反观叶家的大女儿叶芳菲,小时候也是被区别对待的那一个,只因嘴巴甜而比叶梨子的状况稍微好一些。
然叶家重男轻女极其严重,叶芳菲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长大的。可就算是这样,叶芳菲长大后,依旧非常孝顺她的父母,对弟弟极好。
人家叶芳菲就不委屈吗?人家委屈的。可人家就算再委屈,也记得父母的生养之恩,所以愿意大度的原谅父母,孝顺父母。
同父同母的姐姐能做得到,叶梨子凭什么做不到?
……
因着这样的缘故,小东村的许多人,便都觉得自己亲妈不孝顺。而孝顺,是人品的底线。叶梨子不孝顺,村子里的许多人,就更有理由不去管叶梨子过的悲惨生活,在明明有能力点醒叶梨子的时候,一句话不说。
金大妞知晓这些,不说迁怒叶芳菲这个大姨,但对叶芳菲也的确没有好感就是了。
刚刚还被叶芳菲那么奇怪的看了好一会,金大妞就更觉奇怪了。
叶梨倒是若有所思了一会,末了只道:“一个傻子,不必理她。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母女二人去县城的国营饭店吃了顿饭,倒也没有要贵的东西,只要了一碗小米粥、五个包子。另外要了两碗白开水,这个倒是免费的。
叶梨知道金大妞节省惯了,根本不肯吃国营饭店的小米粥,宁肯回家自己去熬,倒也没有勉强,而是坚持要了五个包子,自己两个,金大妞三个。
吃过饭后,二人就找到了刘瘸子的驴车旁等着。
看着有人吃过饭往厂子里走去时,金大妞就去等着,待回来时,手里就拿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的是朱红军给她的一些复习资料。
待回到小东村时,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
没法子,谁叫叶梨手里没有手表,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没手表,大家都是自己估摸着时间。
金二妞几个都在学校上课,此时还没有回家。叶梨请来照看她们的寡妇也不在家里,她显然是家里孩子们回家了,她才过来。家里没人,寡妇就不肯自己在叶家待着。
没错,现在这个金建业一手盖起的宅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叶梨子家。
和金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大花还记得叶梨和金大妞的味道,小花已经不记得了,但看到妈妈对叶梨她们好,就自己迈着小短腿,绕着二人嗅了嗅,还摇了摇尾巴。
金大妞欢喜道:“妈,你瞧,大花和小花还记得我们耶!”
大花和小花就是叶梨在去省城医院动手术之前,请来的狼狗母女。
家里没有男人,叶梨又和金建业正式划清了界限,老金家也庇护不了这个家,家里除了加高围墙外,当然还是要请两个“保镖”的,大花和小花,就对自己的任务非常胜任和喜欢。
当然,叶梨觉得这样还不够。
之前是政策管理严格,现在管理的越发松散,省城里和小县城里都已经有人在买卖东西了,不是在黑市上进行,而是躲进某个小巷子里进行的。
可小巷子里好躲避,也好发现啊。大家敢这样做,显见是上面查的真的不严格了。
朱红军还对叶梨说,许多人都是让十几岁的小孩子去做交易,这样的话,就算被抓到了,也就是训斥几句,小孩子说是自己偷了家里的东西来买卖的,家长过来骂孩子一顿,事情也就过去了。
且县城里,有些人家里是带院子的,比如朱红军家里就是带院子的,他们如今也在家里重新喂起了鸡,种起了菜。
有的家庭心灵手巧的,用木架子做了多层的种菜架,一个木架子上,可以种许多蔬菜,院子里又做了鸡圈羊圈,养鸡可以吃鸡蛋,养养可以有羊奶喝,靠墙的位置就是种菜架能种菜供一家吃菜,院子里还可以空出一块来,给家里孩子们玩耍。
如此看来,如今的氛围果然宽松了许多。
叶梨回到小东村,也发现村子里赶鸭子赶鹅的都有了。
她心里有了数,便也决定在后院里养上头即将产仔或刚刚产仔的母羊,好让家里人有羊奶喝;前院的西厢房里,恰好有一间空房间,叶梨打算在这个空房间里养兔子。
她原本就养过兔子,原身在没结婚前,在叶家也帮着养过兔子,这时候要养起来,也是常理之中。
尤其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