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跟着姐姐找到妹妹,三人一起往家走去。一到家里,罗氏见了一把抱住张小北乖孙长乖孙短地叫着,还问他饿不饿?张小北还真有些饿了,罗氏赶紧去给他煮面条,她正做着,刚好有邻居叫她,罗氏便让张小草来替代她,她一面擦着手往外走一面嘱咐道:“面我和好了,你去擀吧,擀得薄些,切宽些,小北爱吃这样的。再放点青菜叶子,滴一滴麻油。”
张小草点头:“奶我知道了。”
张小草擀面,妹妹张小花不用喊就自个过来烧火,张小北也想凑过来,却被张小草赶出来了:“小北,你在外面玩会儿,饭一会儿就好,灶房里又闷又热,没啥好玩的。”
张小北想了想只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不过,姐,你多添些水,别不够吃。”
张小草笑道:“小馋鬼,还能不够你吃的。”
张小北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他在思考怎么跟爹娘讲上学这件事。一般情况下是春秋两季入学,现在说了也没法去,但
也得提前说好了,因为在他家来说,凑钱可是一件大事,即便是能分次给也是一样。
他正想得入神,就听张小草在屋里喊道:“小北,准备吃饭了。”
张小北跑进屋面汤盛好了。面条确实又宽又薄,上面还飘着几片翠绿的菜叶,看着让人十分有食欲。
张小北动手去端,被张小草拦住了:“别动,小心烫。”张小草把面汤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张小北坐坐下来正要去吃,才发现就他一个人吃,他问道:“姐,你不饿吗?一起吃呀。”
张小草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还不饿,你吃吧,锅里还有呢。”
张小北很快就明白了,这是罗氏给他开的小灶,张小草不敢吃。
张小北心里默默叹息一声,都是穷闹的,以后想办法发家致富,到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张小北说道:“姐,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而且也吃不完,你和小花就陪我一起吃吧。”
张小草看看锅里也没剩多少,又听到弟弟说吃不完,想了想便招呼妹妹小花一起过来锅里剩下的面汤分着吃了。
姐弟三人本来高高兴兴地围坐在一起吃面条,没料到,大伯母江氏和大伯父张富贵扛着锄头回来了。
张富贵仍旧是那副无精打采的蔫样儿,而江氏一看到张小北姐弟三人有说有笑地吃面条,眼睛登时瞪得溜圆,她拖长声调,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晌不午的,你们又都吃上了。嗬,还是白面条呢。瞧瞧你们日子过得比人家那些少爷小姐也差不了多少。倒是俺们,每日里累死累活地苦干,回到家来一口水也见不着。”
江氏这一通话,让姐弟三个不禁面面相觑。张小北放下碗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大伯母,我们晌午出门了,回来错过饭点了,我奶说我的病刚好不能饿着,就做了一碗杂面条。我们三人分着吃点,先垫巴垫巴。”
江氏冷笑两声,突然狠狠地把肩上的锄头往地上一掷,转身进屋去了。
张小草和张小花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张小草刚想上前去解释几句,张小北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去。接着,他若无其事地把碗里的面汤喝完,张小草和张小花也匆匆吃完,两人把碗筷桌子收拾干净,一起躲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罗氏也回来了。罗氏一进院子便大声喊大儿媳妇江氏,接着一头扎进江氏房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
张小北也没来得及问罗氏什么事,接着,张家众人便如倦鸟归巢一样纷纷回家来。胡氏去菜地干活了,回来时还挎着一大筐青菜,她一回来就张罗着去做饭,杜氏也挺着大肚子在厨房进进出出,胡氏问道:“大嫂这是怎么了?我让她回来换把锄头,结果直到天黑了也没见她回地里,大哥也是早早地回来了。”
杜氏撇撇嘴,小声说道:“大嫂就不说了,大哥哪次上地不是早回来的,这叫‘懒驴屎尿多’。”
江氏也深以为然,大伯哥以前也是懒,但是大面上尚过得去,自从小宝走失以后,他大概觉得再怎么苦干也是给别人干的,整个人像抽了筋骨似的,整天软塌塌的。
妯娌俩做完了饭端上去,就发现堂屋里的气氛热烈而怪异。
尤其是张富贵脸上泛着潮红,两眼放光,在大声说着什么。江氏则在默默地抹着眼泪。
胡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个所以然。
原来,罗氏下午那会儿被邻居王二娘叫走是因为她刚从远亲那儿听到一个关于张家的消息。
王二娘出门串亲一回来,就告诉罗氏说,她听她妹妹的小姑子的夫家亲戚说,他们那儿有户人家因为生不出儿子就买了个小男孩子,说年龄跟张小宝差不多。当然,王三娘也明说了,她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并不能保证那孩子就一定是张小宝。就是这个似是而非的消息让大房一家沸腾了。江氏是激动的又哭又笑,张富贵也是激动得不得了。当然,旁人也替他们高兴,只是没那么激烈罢了。他们最关心地还是自家的孩子。
胡氏说了几句恭喜的场面话,便转而关心地问张小北今天去哪儿玩了。张小北拣了一部分经历给胡氏说了。当胡氏听说学里的先生有可能分次收束脩时,也不觉有些激动。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不用再等了,可以让小北早些入学。她等到大家的情绪稍稍平静些,便趁机跟公公婆婆说了。
罗氏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