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青春校园>京钗计>94.鲛泪
过临危受命,负责安顿事宜罢了。

“年前有风言风语传来,讲宋不为表面从倭人手上买来宅子是为天-朝面子,实际与倭人私通,将宅子作为重要的情报基地。宋家树大招风,有点什么黄口之言实属寻常。但沽苏这块位置太重要,你知道的,父皇正是因突破了沽苏才转而定的江山,即便空穴来风,以他多疑的性子,宁可信其有。”

对三哥说出口的话我都没怀疑过。

因他或许对我有隐瞒,但从不欺骗。

愕地,我感觉手心汗津津,“但宋家堪称沽苏经济砥柱,无凭无据就要办他,难道不怕引天下人非议?”

“所以才要找个完美借口,招宋不为进京,另厢再派人收集信息。若证据确凿,必当场查办,根本不给天下人置喙的机会,更不用担心诰命传下去会引起举家逃窜,省掉许多麻烦。”

“不过,”他顿了顿,“父皇迟迟不允宋不为离宫,看来有进展。”

明明是在决定一个家族的生死,男子眼神却不温不火,看得我发凉。

“这便是你要我别和宋小主走太近的原因。”

并非疑问,是肯定。

有的想法兴许自作多情,也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但诚实讲,我早已将宋卿好列入朋友范畴,哪怕对方未曾这样觉得。

生于皇家,见惯攀高踩底的伎俩,自然不会轻言朋友二字,也明白它该有的重量。因此回殿路上,我全程做着思想挣扎:要不要给宋卿好提个醒?通知她与爹娘速速离宫。

就这么出着神回到寝殿,刚踏入,头顶轰隆传来一声响雷,预示着等会将有大雨。

妙津很懂见机行事,她知晓我最爱在阴沉天将殿门关闭,点亮小簇宫灯,排上几根沉香睡一觉。于是雷声刚响,她便退了其他人自己伺候,顺便将沉香盒子摆上。

盒子拿出来就散着淡淡异香,正是宋卿好送我的西域安神香。

顷刻,我忍不住轻咒一声,嗅觉取代大脑做出了决定。完全忘记离开阳歌时,母妃如何吩咐我别过问朝廷事,径自又出了殿门。

快步到兰心阁门口时,我总算冷静。

朝堂之事传进后-庭必然会被彻查,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三哥设想。为不牵连他,思来想去,始终没将话讲得太明,只对宋卿好道:“钦天监发布了天气预测,说接下来一个月滚雨将至,沽苏也不例外。到时暴雨连天水涨船高,若你和宋老爷此时不走,恐怕就——”

“走不了了。”

我刻意加重‘走不了’三个字,更慎重其事地捏了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

到底有几分功夫底子,宋卿好被我的力道捏得吃痛,却没抽出,也没叫出声,清透的瞳仁一下变得乌沉沉,灼灼瞧着我。

不知多久过去,她才缓缓起身对我一叩,“谢公主提醒,我这就通知家父,向陛下辞行。”

果然,她不蠢。

关于宋家的造反绯闻她听了也不是一两日,只不过从未当真。现在我特意迢迢地跑来兰心阁劝她走,其用意不言而喻。

那夜,雨果然下了起来,还传来突厥屡屡进犯我朝边境的消息。

父皇连夜招来重臣与成年的皇子们商讨,究竟如何应对。

宋不为一家在金殿外跪了很久,几乎到深夜才得召见,“圣上有旨,宣。”

宋不为上了点年纪,膝头麻了,起身时一个趔趄被宋卿好扶住。父女二人双双对视一眼,再看看夜华下的华贵宫门,这才意识到,何谓权。

金殿上,几位皇子都在,唯独二哥。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这对深夜造访的父女身上,有的疑惑,有的了然。

“宋商有什么大事要与朕商量,竟冒雨久候。”

宋不为深深拜在地,佯装镇定,“回陛下。贱民对陛下这一月余的的盛情款待深感荣宠,奈何姑苏传来消息,家母突然病重,不得已,只好来向陛下辞行,还望陛下恩准。”

龙椅上的人禁不住沉了沉眉头,不动声色开始打量他,最后将视线移到宋卿好身上。

少女也跪着,神情坦荡并无忐忑。像她这般年纪,若知道内情,应是没这样的心理素质。现今关于宋不为勾结外来人士的证据尚未呈上,的确没有理由留下对方。

况且,百善孝为先。为不打草惊蛇,黄袍加身的人只好沉吟:“那实在可惜了。”

没明着答应,却总算有松口迹象。

宋不为趁势拜谢,“皇恩浩荡。”

顺带拉起宋卿好,徐徐道:“行李已有宫人收拾妥当,这便不扰陛下了。”

遂躬身朝后退。

犹记当日,殿上道道目光如芒刺在背。宋卿好一步一步拿捏得体,终生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那是多少银子也赶不走的恐惧,是心中巨浪滔天,却必须装作若无其事。

所幸,她离这樊笼,只余几步。

???

清冷雨一场后,乌云消散,皓月很快漏出脸。

扶苏殿内,我围着刚升起的炉子汲取温暖。

宫人们已经进来递过牌子,要我选择今日的被褥样式和香。寻常这时候宫里了无生趣,我早就睡下,今夜却精神得很。

妙津不知缘由,眼眯了又眯,最后干脆将目光定在我的发髻上。

别人数绵羊,她数发饰,以此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没多会儿,她脸色便晴转阴,“公主,您头上的金钗怎地少了一支啊?!”

皇女的首饰数不胜数,有些连负责我起衣食行的妙津都没见过,她独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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