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有一张温柔的嘴,吻了吻她的额头,许果登时愣了愣。他抓住她的手,贴上他坚硬的胸膛,温热的心脏在她手心里跳动着。

许果一整夜都睡得不太·安稳,早早就醒了,沈星柏已经起了床,站在穿衣镜前,调整了袖扣。

“继续睡吧。”他回头看见她迷迷糊糊耷拉着的眼,帮她掖了掖被角,从衣架上拿下一条领带,等再一回头,她却已穿起了衣服,跑进浴室里洗漱。

这个点,许诺还在她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两个人一起下了电梯,来接沈星柏的车就停在楼下的停车层里,一早候着。

“快回去吧,记得要吃早餐。”他上了车,对她摆摆手,她好像会错了意,走上前去牵住。

他愣了一下,抽出了手,又说了一遍:“去吧。”

车缓缓开动,车窗一并上升,许果就站在车窗外,跟着车轮从慢走变成小跑。

沈星柏的目光渐渐诧异,他叫停了司机,降下车窗,问她:“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站在车外的许果点点头。

昨天晚上,她考虑了一整夜,梦里面都在想。她总觉得,这件事她应该让他知道。

他们对视着,许果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地开了口:“我要去纪城了。”

沈星柏看着她,似笑非笑,他从来不会因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立刻表明态度。

“去做什么?”他柔声问。

“我也不知道,我毕业了,想去那边找点事做。”许果看着他的眼睛,“我还想回静安看看,我想让许诺在纪城读书。”

虽然她这一段陈述有失调理,不像是深思熟虑后的准确表达,但沈星柏一下子意识到了她是认真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叫退司机:“你下车去旁边等等。”

“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人走后,他又问道,话语中才开始有了点严肃的性质。

许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没出声,他皱了皱眉头:“这样好不好?你等我处理好公路的事,陪你一块过去行吗?”

他的车底座很高,许果是仰着头看他,从他的角度去看她这双眼睛,透着股劲劲的倔强。她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在那边,没你不行?”

他眉头皱得更厉害,大概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当然不是这样的。”

“那就让我去。”许果急急地说完,发现自己措辞不对。这个“让”字用得太失败,她明明是想好了来向他通知一声,又不是跟他商量,更不是要征求他的同意的。

而在看到沈星柏摇头的时候,她不禁感到有点儿生气。

“不行。”他说。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这样专·制而决绝地说出:“不行。”就如同他先前说:“考不上就再考,考上为止。”在他说“以后不逼你考博了”以后,她还天真地以为他真的变了。

“我七年没有回过纪城了,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家就在那儿。”许果忍不住跟他理论,“你从来不让我去,是不是因为你很介意我以前的事?”

她那句话说出来,就像触到了逆鳞,沈星柏的面色瞬间阴沉,直直地盯了她很久。

他尽量克制住情绪,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许果,鹭城才是你的家。”

“是吗,你把这里当成家?”许果很不服气地瞪回去,“我每天一个人守在家里,等你回家,你根本不是回家,只有你每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才是你的家,你每两个星期来我这里一次准点打卡,这叫回家?我告诉你,这叫做出差。”

许果发脾气的样子像小孩子,她的声音太绵软,话说得再狠,都没点儿气势,肩膀还会随情绪激动变得一抽一抽,完全不具备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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