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珏直接开车去了关押佐婉婉的看守所,他们分开不过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再次相见时,却好似恍若隔世。
他坐在封闭的房间内,看着佐婉婉在两名女狱警的带领下走进来,土灰色的囚服套在她身上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显得她更加单薄瘦弱,腕间闪着寒光的手铐无端的刺痛了韩珏的眼。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一直低着头,看起来非常的苍白。
彼此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气压低的让人喘息困难,好似随时都可能窒息。
佐婉婉的目光涣散的盯着地面,而韩珏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好像要把她嵌入瞳眸里。
半响之后,还是佐婉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抬头看向他,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声音却没什么情绪与温度,稀松平常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韩珏说话间,目光依然深深的凝视着她,接着问道,“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佐婉婉抿唇,沉默,无话可说。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在看守所里过的有多么糟糕吗!她和各种各样的罪犯关在一起,每晚睁着眼睛到天亮,根本睡不着觉。因为她是孕妇,陆长清几次试图为她办理保外候审,却因为韩家人的从中作梗,都被拒绝了。
面对佐婉婉的沉默与冷漠,韩珏微微苦笑。他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她说有多想他吗?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事情究竟怎么回事?”韩珏又问,他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了解来龙去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佐婉婉是无辜的,并且,这件事和韩家脱不了干系。
“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清楚吗?”佐婉婉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韩珏有些压制不住情绪,不由得提高音量,冷声问道,“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如果我知道,绝不会让我的女人呆在这种鬼地方!”
这个蠢女人,她难道以为这是他的意思吗?!
佐婉婉再次沉默,眸中隐隐的有泪光在晃动。这一刻,她突然释然了。原来,想让她坐牢的人并不是他。
“我的私人账户中突然多出了来路不明的三千万,警方又查到了一些间接的证据证明我一直在帮我爸爸洗钱。我现在百口莫辩,韩珏,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吗?”佐婉婉抬眸看着他,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却清澈干净的像水一样。
韩珏对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又凝重的回答,“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分明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然而,在这一刻,却让佐婉婉瞬间湿了眼眶。他居然肯无条件的相信她,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撼动她的心呢。
佐婉婉低下头,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砸在手背上,泪眼模糊中,她看到韩珏突然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伸出手臂,强势的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紧搂进怀里。
佐婉婉并未反抗,乖顺的窝在他胸膛,或许是她真的太冷了,这一刻,她格外贪恋他怀中炙热的温度。
然而,这样的行为当然是不被允许的,探视者与嫌疑人之间是不允许有身体接触的,狱警只是碍于韩二少的身份,不敢强加指责。半响后,才无奈的上前提醒。
“韩总,请您坐回原位,您这样我们很难做。”
韩珏深冷的目光从狱警身上一扫而过,却并未理会。他环在腰间的手臂反而更紧了几分,唇深深的印在她耳畔,并低哑的呢喃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说过,除了我,谁也没资格伤害你。”
佐婉婉扬着下巴看他,卷曲的睫毛上还闪动着泪珠,她的双手紧抓着他胸口的衣衫,声音哽咽着说,“我好怕,我不想呆在这里。韩珏,我,我怀……”
“好了,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韩珏心疼的吻住她的唇,同时也把她接下来的话如数吞入口中。彼此的侧脸贴合在一起,他的唇贴在她耳畔,温柔而郑重的承诺,“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接你。”
韩珏说完,强迫自己推开她,转身离去。如果还不走,他就再也狠不下心放开她的手。
“韩珏,韩珏……”佐婉婉流泪喊着他的名字,下意识的想要去追,却被两名狱警拦住。
她的手掌紧握住小腹,在心中不停的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宝,爸爸回来了,他并没有丢弃我们。所以,你要坚强一点,我们都要坚强一点,等着他来接我们回家。
离开看守所后,韩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一面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另一面争取把人先捞出来。看守所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佐婉婉在里面多呆一分钟,他的心都像被刀子割着一样的痛。
然而,他这么大的动作,必然瞒不过老爷子的眼睛,一个电话,他就被叫回了韩家大宅。
书房内,韩建山坐在主位上不说话,粗糙宽厚的大掌捏着面前的白瓷茶杯,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杯子捏碎一样。
韩珏姿态优雅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同样的沉默,父子两个似乎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而此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敲响,韩锦荣走进来,终于打破了沉默。
“阿珏,我听说你在动用关系帮佐婉婉脱罪,是真的吗?”
“是。”韩珏毫不避讳的回答,同时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蒂点燃,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