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剧烈而短促。
独孤一心通过强大的感知,还没有看到真正的厮杀现场,已经能大致在脑海里勾画出整个场景。
是一群人,在追杀两个人。
那两个人很能打,即使是被一群人追杀,还能勇猛地左突右冲,那些追杀的人空有人数优势,居然是留不住这两个人。
若是放在战阵之上,这两个人,就是陷阵的猛将啊。
猛降之材。
独孤一心想到这四个字,忽然来了兴趣,朝着那个拐角探出了头去,然后就看到了真实的场景。
的确是一群人在追杀两个人。
那一群人是一帮打扮极其粗野的大汉,大部分袒胸露乳,胸口多有胸毛,还有人干脆精赤着双脚,连双鞋都没有,手里携带着木棍和生锈的砍刀在追砍。
而被追砍的两个人,虽然也是打扮的和长安城里的大部分流子差不多,但却自有一股英气。
但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对付一群人给独孤一心的错觉。
这两人,其中一个是个最多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虽然蓬头垢面的好几天没好好梳洗过的模样,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还是给他增添了一抹炽烈和锐利的色彩,他也的确很炽烈和锐利,手里拿着一杆土制的长枪一样的物什在拼命挥舞,纷乱之中却居然隐有章法,将大部分想要靠近他们的敌人给挥退了回去,有想要占便宜的,被他一枪刺中,也是倒在地上很难再起来了,虽是初出茅庐的幼虎,稚气犹存,可长枪捭阖之间,一种谁敢挡我的气势也已经在酝酿,但是也能明显看见他身上已经负伤多处,喘息声也大的不行,力气应该也是快要用尽了。
另一个和这持枪的少年郎一起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大汉,这个大汉长得极其雄伟,身高足有八尺有余,身形极其壮硕,方脸阔额,两条五尺长的阔剑,挥舞之间,简直平地起风,如果说那少年郎还只是初具谁敢挡我的气势,那么这个大汉就是真正的,谁能挡我!
没有人可以吃得住他一剑,凡是被他手中阔剑扫中的人,都是直接倒飞了出去,他是还有余力的,还时不时地帮助身旁的少年协防,一副大哥护着小弟的模样。
可惜他哪怕再勇武,再有余力,也终究是有些穷途末路了,他的身上也负伤多处,而在围攻他们的人,还有很多。
很快,他们就被逼入了一处死巷子里了。
“蓝兄,事到如今,何必再苦苦挣扎呢?束手就擒吧,我还能留你条活命。”这时,追杀那两个人的汉子里走出了一个身形略显猥琐的男人,听他的口气,应该就是这帮人的领头的了。
“胡作非,胡老大,你觉得我蓝漪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今天,你要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要么,我从你的尸体上踩过去。”那持阔剑的大汉冷笑着回答,哪怕四面皆敌,身处绝路,他也豪气不减。
“可惜呀,蓝兄,你是真豪杰,我佩服,可是你身边这位小兄弟,才十四五岁吧,这般英武,连女人是什么滋味怕是也没尝过吧,就要陪你死在这里,你忍心吗?”被称作胡作非的猥琐男人嘿嘿笑着,又问道。
“胡作非,你闭嘴!”那少年郎听了立刻暴怒起来,“老子高先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今天就是死在这里,老子也要拉着你一起走!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趁着我们大部队不在,就来偷袭我们,有本事一对一,你看看你是不是你高先高爷爷的对手?!”
那种怒目圆睁,持枪挺立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幼虎咆哮的模样。
“小高。”蓝漪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了一句。
那叫高先的少年郎立刻收起了暴怒的姿态,很是乖觉地退到了一旁。
“胡老大,你说的也没错,我蓝某人死便死了,也没什么,反正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好酒喝过了,美人也玩过了,世间风景十分里看了三四分,够了,但是小高不一样,小高还年轻。”蓝漪将手中的阔剑支在地上,看着胡作非说道,“这样吧,胡老大,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今天死在这里,你放他走,如何?”
“老大!!!”蓝漪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旁边的少年小高已经激动了起来。
胡作非听了蓝漪的话,却只是摇头,说:“蓝老大不愧为蓝老大,人家都说你义薄云天,从前我不信,今天我见识了,但是我胡某人不要你的命,今天,我只想和你蓝老大赌一铺骰子,不知蓝老大意下如何?”
“怎么赌?”
“很简单。”胡作非笑了起来,“我们赌一铺骰子,一局定胜负,比大小,你赢了,我放你们安全离开,你输了,我还是会放你们安全离开,但是你的地盘得归我,你和你的兄弟退出如意坊,从此再也不能踏足一步,如何?”
“老大,不能和他赌啊,这个王八蛋别的什么都不行,就是赌术厉害,他是摆明了想硬吃我们,我们和他们拼了,拼死他一个,到时候弟兄们会给我们报仇的!”小高听了急了,连忙对着蓝漪说道。
但是蓝漪只是沉默,过了好久,才说:“你不怕我输了反悔?”
“不怕,铁马帮蓝漪蓝老大,义薄云天,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我相信你。”胡作非志得意满。
“赌吧。”蓝漪吐出最后两个字。
“老大!!!”
“好,痛快。”胡作非越高兴,拍了拍手,立刻就有手下端上来一只小几和一只骰盅。
显然,一切都是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