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不能采,但家花却还有的挑挑拣拣。
对于大爷而言,钟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屋宅、田产、奴婢。
水蓝只是个有姿色的丫头,能被主子看上,是她的福气。除此之外,她不该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类似这种言论,乃是大爷一贯坚持的。
吃准了大爷的心思,也吃准了水蓝不敢声张,汪大胖的胆子忽然就变肥了。
觑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趁着四下无人,他将水蓝堵在了一间废弃已久的屋子里,对她做了先前大爷对她做过的事……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足够他回味一辈子。
食髓知味的他自此便害了相思病,无时无刻不在觊觎机会,想要重温那种难以言说的极致的爽快。
于是,无处可逃的水蓝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委身于他……
他自是不怕的,因为他知道,钟家爱面子,就算水蓝想检举他,钟家也不会承认的。
一个外人,岂会在钟家内宅作乱?这不等于是说钟家治家不严么!
水蓝要真敢这么做,老太太非乱棍打死她不可。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准确的。
水蓝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快就病倒了。因为药食难进,很快的,她就给拖到乱葬岗上去了。
为此,他很是惆怅了一些日子。反倒是大爷心宽,感觉就好像是死了一只鸡、一条狗似的。
就算是qín_shòu,吃完了肉喝完了汤,好歹也留下句好吃不好吃的话吧?
可大爷就能跟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正是这种反应,让做贼心虚的他打心里害怕大爷,总觉得大爷的心很硬、很冷,必要时,杀人不眨眼。
即便是要杀的是自己的亲人。
就像是面前的这位,拼命四郎……
“大爷口口声声唾骂若萤卑鄙,现又当众行凶伤人,不知是唱的哪一出?今天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确实应该好好地说道说道。”
若萤掸了掸直裰,面无表情道。
“你自己做的卑鄙勾当,你心里没数?”钟若英冷笑道,“你派人暗中监视,心怀叵测,别说你不知道!你的人已经亲口承认了!”
说着,自袖子里抽出一叠纸,“刷”地抖开来。
上面白纸黑字,末了还按有一个鲜红的指印。
这便是口供实录了。
若萤多一眼都没有瞅,泰然笑道:“且不论是否是屈打成招的东西,就说这种事,大爷为何不直接与若萤当面对质?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若是做弟弟的有错,为兄长的或打或骂,俱是使得的。佛家云: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然而动辄拿底下的人撒气,恕若萤直言,这种行径实在有失做人的宽仁。”
“钟若萤,你少在那儿信口雌黄!死鸭子嘴硬你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做兄长的有权惩戒品行恶劣的弟弟,是么?难得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就凭这句话,我就能打烂你的嘴信不信!”
以前有种可怕的刑罚,叫“人彘”。钟若萤这厮若不受此毒刑,难消他心头之恨!
若萤不为所动地闲凉道:“兄长之教训,若萤自是不敢躲避。但圣人有言在先: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为避免陷大爷于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而遭天打雷劈,若萤必须阻止大爷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还请大爷体谅。”
“这么说,你还有道理了?”
碰上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钟若英只能生生忍住心下的那口恶气。
或许,他就不该走这一趟。
明明人证物证齐全,可到头来还是给轻描淡写地绕过去了。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得了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想来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已非一日。似乎从面前这个人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了。
钟家大郎叫“英”,四郎叫“萤”,这后起的名字本身就居心叵测。
一山不容二虎。
这些以来,这种感觉日益强烈,不由他不时刻绷紧心弦,以防被宵小反扑、颠覆。
但是,前防万防,到底还是给对方钻了空子。
看来,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许三房入住老宅,绝对是先见之明。不然的话,难道钟氏不会斩祀祧迁。
说一千、道一万,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放松警惕。钟若萤的眼线爪牙分布之广,已远远超出他之前的想象。
这一次,竟然把手伸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老话说的对,斩草不除根,祸害遗万年。
他迷紧了眼睛。这个明显想要掩藏心思的小动作被若萤看得清清楚楚。
面上无所动容的她,暗中却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
一个人,能忍得,便是个厉害的角色。而钟若英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才刚还飞扬浮躁地,一旦遇到她的反击,对方立即就转变了态度。
她不怕他嚣张上天,就怕他同样跟她玩阴的。
“常言道,一句话两样说法。同样一个葫芦,乡里的人叫葫芦,书生却非要文绉绉地称之为匏瓜。长虫和蛇、大虫和老虎、婆娘和贱内,难道指的不是同一样东西么?”若萤一副不耻下问的惑人模样,“大爷指责若萤暗中监视,若萤不能苟同。若萤一心想要保护家人,为此,才让人暗中默默守护,这么做,何错之有?毕竟对于大爷而言,济南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