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恐怖悬疑>东鲁传>230章 往事不堪

好好的一个人,若是因她而成疯癫,岂不是要害她成为大众的仇人?

“侯爷怕什么呢?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也见不着了。终归你我还是同戴一片天、脚踩一块地。最远相距不过数百里,打马朝夕可至。侯爷你这个样子,该说你太性情呢,还是太不从容?你是郡侯府的脸面,怎么可以不在意这些事情呢?难怪世人常说,天下易得,江山难固……”

挂在身上的人已经松软下来,但语气似乎更加倔强了:“我不管!我只知道,要是没有四郎,活着也就那么回事儿罢了。你不是要去他那里吧?一看到李祥廷我就知道,肯定又是他在背后搞鬼……”

让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做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除了亲生父母,还有谁有这份能力驱使?

放眼山东道,敢同他郡侯府硬碰硬的,除了鲁王府,还有谁!

若萤暗中惊讶于他的机敏,有心想为李祥廷辩白两句,怎奈插不进话去。

“从前就是这么着,因为嫉妒,便想要毁了去。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只要是我相中的,必定要千方百计进行破坏。偏他们不明白,直说他这是为郡侯府好……我们梁家的死活好坏跟他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从前?毁灭?

“侯爷别乱想……”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在心里,若萤已经能够强烈地感觉到,有些被刻意隐藏的真相,正在被一点点揭开。

果然,听到她这句模棱两可的维护后,梁从风激动了:“我怎么冤枉他了?我为什么要冤枉他?不是因为他,小楼现在都还是好好的!这么多年了,他大概早就忘记了,反正,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连亲爹亲娘都不在意的人,你问问,他心里有谁?有你吗?……”

“小楼?”若萤犹豫了一下,“侯爷的从前,我可以知道吗?”

这话虽是鱼饵,但同时,她其实还是有些迟疑的。

当你接受了一个人的秘密的同时,也就有了保护这些秘密和这个人的责任。

这种羁绊或许是若隐若现的,但却容不得践踏与背叛。

娘经常教导她们,路上看见打架的,千万躲着走别溅血身上,怕的就是受到无辜的牵连。

那么,她要卷进这一对姐夫和小舅子的是非当中吗?

回答是不容她拒绝的。

在重新拥住她的那一瞬间,梁从风就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锁闭多年的心扉悄然开了。

门里有他最隐秘的珍藏,曾经以为,这一世只能由他独自回味、暗自神伤。曾经那般小心翼翼看护的东西,而今竟也敢于宣之于人了。

不为别的,他就是相信怀里的这个人能够理解他、体谅他,有着与他同样的感受与心意,不会为此嘲笑他或者是轻视他。

假如能够用曾经的珍藏来兑换她的驻足留意,他愿意。

逝者不可追,眼前不可失。若是任由眼前的一切成为过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次承受那种天人永隔的痛苦。

“小楼,是自小伺候我的丫头,是因为家境贫寒而给卖进府里的。我记得很清楚,进府那年她六岁,本来是个洒扫的粗使。有一双很清很清的眼睛,仿佛是晨起荷叶上的露珠。有一天从廊下过,看她在发呆。从她的眼睛里,我惊奇地发现了天空和洁白的云彩。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要了她在身边做伴玩耍……”

五岁的他尚不谙人事,六岁的小楼却已深尝人间百味。对于娇花一朵的他而言,同样还是个孩子的小楼,俨然成了一个另一个世界。

知他,懂他,包容他。

会同他疯跑疯笑,也会义正言辞地纠正他的偏差。

说无知也好,说大胆也罢,敢对他发怒的下人中,当时也好、后来也罢,就只有小楼一个。

这份特殊,注定让他移不开视线。

且小楼又是个好学肯上进的。在她眼里,就没有什么难事儿。

任何事,只要用心、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侯爷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这样的话,几乎成了小楼的口头禅了。

她永远都那么精神,像一根毛竹,笔直朝上,冲劲十足。

她会做针线,虽然不是非常好,但却能及时地补好他因为淘气而磨破的衣衫,免了被先生打手板的痛楚;

她会烹饪,虽然不如大厨,却能够在他夜读时,及时呈上亲手制作的汤饭,安慰他的五脏庙;

她会布置居室,清雅安宁,能够让他躁动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

她会写字读书,他便养成了听着她的读书声才能安眠的习惯;

……

她像是他的影子,可以看不到、不在意,却不可以丢失。

他已离不开他,从她的六岁他的五岁的那一年开始,两个人共生共存了九年。

他和她当中,已插不进任何人。

流言蜚语沉渣泛起,猜忌毁谤暗潮涌动。

小楼开始如传言中的那样,呈现出“扫帚星”的力量来。

围绕着她,意外不断:走路绊倒,吃饭呛到,常弄丢东西、打碎器物……

府中的人开始躲避她、疏远她。她越来越孤立,越来越出众。

而当然尚沉浸在美满幸福里的梁从风对于这份“出众”非但感受不到危机,反倒还有些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眼光独到,他所相中的人,到底是不同凡响的。

直到有一天,小楼被以“挟私报复、毁人财物”为名带到老太君跟前受审,堂上堂下无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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