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敢问你尊姓大名?我们认识吗?”
看她挨打,想必心下很爽吧?
以为她是个笑话吗?
梁从风的笑容便打了个跌,当时就恼了,磨牙霍霍地用扇子骨一下下敲的额头。
尽管不疼,但这动作太轻浮、太侮辱人。
若萤抬手抓住了扇子的另一端,狠狠瞪着他。
梁从风愣了一下,桃花美目中光怪陆离地。
暗中使劲,发现对方攥得还有点紧。
这是生气了吗?
他至今都还记得两个人滚草垛的情景。当时给对方拿凶器逼着,委实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出身乡野,骨子里天生带着几分猛烈不驯,不是个好惹的。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有意思不是?
想到这儿,突然手下一用力,在对方尚未狼狈地跌进他的怀抱之前,及时张手攥住其手腕,拽了就走。
“喂,你谁啊?”高玉兰见状一个箭步窜上来阻拦。
看似牛高马大的她,却在对上对方的目光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爷就是把他生煎了吃掉,又怎样?让开!”
“玉兰!”
“高大姐!”
现场又是一通混乱。
“娘……”
眼见若萤没入人群,莫名状况的若萌急得直跺脚。
“太太去车里歇会儿吧。”看着世子妃一行姗姗远去,蔡婆子长出了一口气。
转身看到眼睛红红的徐图贵,蔡婆子忍不住指使徐聪:“都愣着干什么?弄点冷水,给哥儿敷敷眼睛。看成个什么样子,仔细回去老爷问。”
徐聪登赶忙应着,簇拥着徐图贵走向马车。
车厢里,叶氏已经哭湿了一条手帕子了。
蔡婆子立在窗外,一边打望着四下的动静,一边安慰道:“太太想开些,你这就是不清楚。像这种事儿,在我们府城,已经算不得新鲜了。以那位的身份,别说你有错,就是没错儿,遇着她心情不好,叫过来训斥一顿,咱们也说不得什么,还不是只能捱着?不是婆子偏心,今天这个事儿,说白了,就是孩子们的一场游戏,那么当真做什么?我倒是不大明白咱们四郎说的是什么,可那么多读书人,全都眼巴巴瞅着咱,听得茶也不吃、酒也不喝、眼珠子都不转了,不正好能证明咱们四郎说的很有一套吗?”
“是啊,三娘。”红蓝深表认同,“才那么大点的孩子,就有这般见识和眼光,表扬都还来不及呢,哪里就谈得上违法乱纪了?又要交由法办,又要喊警铺的来——那还是个孩子呢……”
另一边窗外的高玉兰吐出口中的草渣,言简意赅道:“不是自己生养的,关什么痛痒?你以为个个都是三娘啊。”
“玉兰!”叶氏赶忙出声制止,“早告诉你,出门少说话。你这直肠子不定哪天就要吃亏。”
“真要有那一天,干架就是了。打得过就打得过,打不过认栽认爹认祖宗,没什么大不了的。”高玉兰杠杠地回敬道。
“哎呀,你就是头没辔头的驴,怎这么犟!”叶氏对此无计可施。
“那是因为三娘你没看到我的好。在三娘眼里,四爷都是一身毛病,何况是我。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你这孩子,净瞎说!”叶氏涨红了脸。
经过这番插科打诨,叶氏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了。现在的她,只一味担心若萤。
那孩子是个多心的,当众受辱,也不知会作何感想。但愿别一怒之下走了极端,又造出什么事故来才好。
“太太放心。”蔡婆子展现出世故老练的一面,“那位小侯爷虽然有点难缠,却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
蔡婆子意味深不准……”
看方才的反应就知道,四郎是个能沉住气的。反倒是小侯爷咬牙切齿地怕是气得不轻。凭着四郎的口才和才华,斗败一只绣花枕头难道会很费劲吗?
徐家未来的少奶奶啊,可不是等闲之辈。老爷和夫人的眼光还真是毒,就这么一个万里挑一的人物,居然就给牢牢地抓住了。
遥想将来……
蔡婆子不禁有些迫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