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更天的半个时辰后,终于李叶苏再次醒了过来,可这次她喊着老爷,却有一双布满老茧大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说我在。
李叶苏昏沉之中,勾了勾嘴角:“回来了就好!”
在皇甫青天回来之前,桃庄的人便准备好了一切,也安排好了明日迎亲的队伍,也与贺逐飞商量好了明日安排。
除了入住桃庄的人都回去休息外,桃庄的所有下人也都各自回去,却是谁都没有困意,更别说武月贞、江圣雪这些人了,此时他们都闲下来,聚在了南厢苑。三兄弟的酒都喝光了后,便听说皇甫青天回来了,皇甫云和皇甫雷嘲笑着彼此却又互相擦抹着彼此的眼泪,皇甫风在一旁,他虽然一直都没有落泪,却好几次听他们诉说着心里的苦闷而红了眼眶,拾起喝空的酒坛忽然往皇甫云的怀里一丢,他们就像没有长大的三个孩子打闹了一番,解决掉了空酒坛后,便都去了南厢苑,短暂的快乐终于
还是回到了不可扭转的现实中来。
皇甫雷很想在这里守上一夜,可是他知道,李叶苏更想在皇甫青天的怀里睡着,便最后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走出了屋子,众人见状,也都相继跟着出去了。
皇甫青天没有宽衣,直接躺在了李叶苏的身边,抱着她愈发冰凉的身子,轻轻的抚摩着李叶苏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
仿似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让李叶苏的身子一个激灵,她的手胡乱的抓着:“老爷,你还在吗?”
“我正抱着你呢,你感觉不到吗?”皇甫青天急忙安抚着她。
李叶苏睁开眼睛,闪烁着欣喜的光亮,炯炯有神,实在不像是大限将至的人:“我好怕等不到你,还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对不起,我是出去的太久了!原本我送聘礼去了武当驿站,但忽然来了很多江湖朋友,我……”
“老爷,没关系的,你不用告诉我,老爷去了哪,去做什么事,我都不想知道,我现在啊,就只想在你怀里静静地死去。”李叶苏温柔的说着。皇甫青天也温柔的笑了笑:“别说傻话了,我去武当驿站下聘后,本想着与贺掌门商议明日婚事的进程后就回来,谁知道其他帮派的人都去了武当驿站,他们也没料到我还
在,便不得不说起你的事,接着就一起商议了今后该如何对待东方闻思和整个曼陀罗宫,才会回来的晚了些,你不要怪我!”
“应该的,应该的!”李叶苏眼睛里的光渐渐地黯了下去,声音也愈发的虚弱。
皇甫青天柔声道:“你想见见无痕吗?就是我们的儿媳妇,我派人去接她!”“不见了,谁都不见了……”李叶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卧进皇甫青天的怀中,“老爷,虽然只有短短三日,但这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当年我要被主人卖去青楼时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便做着麻雀变成凤凰的梦,为了牢牢抓住你,我用不正当的手段让你娶了我,又处处与大姐作对,还屡次陷害风儿和云儿。我一生自卑,自贱,又尖酸
刻薄,当我终于明白麻雀就是麻雀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老爷,你原谅我吧!”
“这半辈子都过去了,还在乎过去的那些事干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早就不怪你了!”皇甫青天低声道。
李叶苏呢喃道:“不是妻子,是妾!”
“妾也是妻啊?不都是我的女人嘛!”皇甫青天的声音有些发抖。
李叶苏笑着轻轻打了一下皇甫青天的胸口,然后那只手臂滑落了下去,停止了呼吸,嘴角却含着笑,这辈子她露出的最幸福的微笑。
皇甫青天红了眼眶,他轻轻的吻了吻李叶苏的额头,然后起身下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随即打开了门:“叶苏去了!”
也许是早有预感,竟没有一个人离开南厢苑,听闻这个消息,庄儿瞬间哭的泣不成声,摇摇欲坠,就是玉翘眼疾手快的去扶着她,她也已经瘫坐在地,哭的近乎昏厥。所有人都看向皇甫雷的时候,他已经挺直胸膛进了房间,跪在床边,一句话都没说,可看到李叶苏含着笑意的面容,还是没能忍住,尽管他如此伤心欲绝,却还是隐忍着
哭泣,身子抖得让人心疼。
“风儿,你去趟武当驿站,通知无痕,叫她受些委屈,明日婚事取消,先办丧事,若是她不想嫁了,也可以悔婚,桃庄也会昭告天下,承担一切骂名!”皇甫青天说道。
皇甫风正要离开,皇甫雷站起身来:“若是贺无痕不想悔婚,就先办喜事,这是我娘的心愿,如若后悔,我也不怨!”
龙泉和江流沙快马加鞭总算在子夜之前赶到了桃花山庄,若是没有带上给皇甫雷大婚的厚礼,也许会在李叶苏咽气之前赶到。
江流沙没看到皇甫风的身影,又听说李叶苏已去,更没心情打量这在脑海里描绘了许久的桃花山庄,何况还是在深夜,即便装点着一片红,却也没有一点喜事的愉悦。
知道她们的到来,武月贞便迎了上来:“辛苦了!”
“流沙见过世母!”“龙泉见过夫人!”这二人双双抱拳道。
“龙泉姑娘,别来无恙!”与龙泉招呼后,武月贞看向江流沙,比了比自己的腹部,“流沙,上次见你,还是你这么大点的时候呢!”
江流沙与武月贞并无任何交情,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象征式的笑了笑,又恢复了冷淡的神情。
知晓李叶苏刚刚逝去的消息后,龙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