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沙将常欢背进他的房中,将灯点好后,又胡乱的将被子盖在了常欢的身上,随后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沾得一手温热的汗水,犹如火炉上的蒸汽水珠。她的表情向来都很淡定,殊不知,她的心此刻有多慌乱,不禁在房中来回踱步,心绪也很杂乱:这《烈焰焚祭》的第二部分果然可怕,常欢第一次尝试,就已丢了半条命
,眼下我必须要让常欢的体温降下来才行,否则一直灼热下去,另外半条命也要没了。
冷水!江流沙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小的时候,自己有一次感染了风寒,下人便用很冷的毛巾敷在自己的额头上,像常欢这样的情况,用冰冷的井水来降温,或许是一个好
办法。她刚要推开门踱步而出,又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床上的常欢:必须要有一个人照看他才行啊!可是这么晚了,我也不知道常欢房里的丫鬟住在哪,不对,我连他房里有没
有侍奉的丫鬟都不知道,若不是练功的契机,想必我们这一辈子,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会对对方的生活了解半分。想到这,江流沙便一路跑去自己房里的丫鬟琴儿住的房间,丫鬟琴儿虽还未睡下,不过听闻江流沙三更半夜的找自己照看常欢,立即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常欢可是夫
人常乐的心头宝。
果然,琴儿一看到面如雪白的常欢,吓得脸也变得煞白起来:“表小姐,表少爷这是怎么了?”
“你别问这么多了,他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对于修炼一世葬这样的秘事,江流沙并不打算让一个丫鬟知道的那么多。
“表少爷很少生病的呀!”琴儿一摸常欢的额头,更加惊讶万分:“这么烫!要是严重了,会烧坏的,表小姐,我看还是请田大侠过来瞧一下吧!”
江流沙却犯起了难,她知道常欢修炼的时候不吭不响,就连晕倒前也没有示弱半分,他应该是不想引起那么大的动静,令大家担心,尤其是久病缠身的姑姑常乐。
“这样吧,琴儿,你先看好常欢,我现在去打井水来给常欢降温,如果没有起色,再去找田药也不迟!”
“表小姐,这样的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你来?”江流沙回头撇了撇嘴,“那天就亮了,你就好好的照看常欢,若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去找田药吧!”
琴儿自然是不敢出去半步,只得守在常欢的床边,就连眼睛也不敢游离半分!从琴儿在江家堡做事以来,就从未看过常欢这样卧床不起的虚弱模样,她看着江流沙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的拎进来,再往浴桶里倒,三五次进来的时候,江流沙还显得很轻
松,可是九十次下来,她显然也已累得满头发汗了,就算是练家子,可终究还是一个女子。
江流沙最后一桶水从井里打上来的时候,也算是体力透支了,她稍微喘了一口气,又一鼓作气的走回到了常欢的房间里。
江流沙将手探进倒满冷水的浴桶中,也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我还是担心,表小姐!”琴儿帮江流沙一起扶着完全晕厥的常欢到了浴桶边。
“体寒取暖,体热降温,就算治不好,也不会继续坏下去的!”江流沙思索了一会,看向琴儿,“是吧?”
“大概是这样的吧!”琴儿皱了皱眉头,“表小姐,您是想让表少爷穿着衣服泡进去吗?”
“不然呢?”江流沙有些窘迫的看了一眼常欢,“你来帮他脱衣服吗?”
琴儿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穿着衣服降体温,恐怕会很慢吧!就像一个人要用体温取暖,自然是紧贴着皮肤最好!”
江流沙冷笑了一声:“你懂的还挺多!既然如此,你来帮常欢除去衣物吧!”
琴儿急声道:“我可不敢,我没侍奉过表少爷!”
“那你想让我一个没出阁的少女给一个男人脱衣服吗?”
“说到这,表小姐,我也没嫁人呢!”琴儿苦笑道。
“你……”江流沙气的哑口无言,再一看常欢,脸瞬间红了一大半,“只能这样了,你先帮常欢除去外衣,我去找田药,我也很怕普通的冷水降不了常欢的体温!”
毕竟常欢的体热,是因为《烈焰焚祭》造成的,只怕自己白忙活一场,反而加重了常欢的病情,与其让别人误会自己,倒不如直接去请田药来好了。
再加上,江流沙和琴儿这两个丫头都不太好意思为常欢脱衣服。田药自是知道造成常欢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修炼《烈焰焚祭》的缘故,他既没有过问,也没有太过焦急,扶住已经只剩下里衣的常欢,说道:“表小姐,你去厨房多取些
盐来,琴儿,多打几桶凉水备着!”江流沙和琴儿一起走出门外时,江流沙反倒让琴儿去取盐,自己去打冷水,琴儿心里自是感动万分,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个表小姐似乎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冷漠,不近人
情。
等琴儿取了一大罐盐来时,常欢已经一丝不挂的在浴桶里了,他半垂着头,长发飘散在水中,遮挡了他惨白的面容,而清澈的水中也弥漫着浓重的刺鼻药味。
“田大侠,盐来了!”
田药没时间去想为何琴儿去取盐的问题,他接过盐罐子,往水中倒了一些,神情也渐渐地轻松了下来。
江流沙打了三四桶水,坐在旁边看着常欢,田药则一直都站在浴桶旁边,琴儿神情紧张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田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