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的信使此刻焉还能不明白陶商的想法,他这是在赤裸裸的分化白波军啊!
可闹心的是,即使他们知道陶商的恶劣企图,但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事情已经做下了,就杨奉而言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你……你好狠毒的心思!”
陶商笑了笑,无辜的看着那名信使,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埋怨别人?”
说罢抬手指了指韩暹,陶商幽幽的言道:“一个时辰后,我可是会马上就会放人的。”
杨奉的信使闻言顿时一窒,他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过头风一样的冲出了陶商的帅帐。
陶商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韩暹,心平气和的问他:“感觉如何?”
韩暹的目光紧紧的紧盯着陶商,心中虽然气愤难填,但此刻也并没有多说话。
适才陶商承诺了一个时辰后会放他回去,不知道此言是真是假。
“放心吧,我会放你回去的。”看出了韩暹心中的疑惑,陶商出言替他排解,缓缓道:“而且不是一个时辰之后,我半个时辰过后就会放了你……韩帅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先知先觉的杨奉找到机会在半道把你截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半个时辰刚刚好,杨奉既没有时间安排布置截杀韩暹,而韩暹想追杀杨奉的信使也是不可能的。
韩暹咽了一口吐沫,颤抖着道:“姓陶的,你此举究竟是何意?难道还想分化我们白波军不成!”
陶商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承认,我就是想分化你们白波军,可就算是我承认了,韩帅你又能怎么样?那信使回去之后,不出意料的话杨奉必反,他势必会集结一部分可用的兵力攻杀你和郭大,难道你们还会坐以待毙?跟他谈判不成?”
韩暹闻言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心中暗道纵然是杨奉反了,但老子只要能够及时通知郭大,让大哥调集兵马歼灭了杨奉——白波谷易守难攻,你该打不下来还是打不下来……
不与杨奉合作,反而是想分化我们的这一计策,分明就是你自己蠢。
年轻的后生,稍稍得了点便宜就狂妄自大,届时你一样拿不下白波谷!
但这话韩暹不能跟陶商说,他现在只希望陶商自以为得计,迅速放自己回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半个时辰到了。
陶商果然没有食言,他命人将韩暹的绳索松开,并释放他带来的一众跟班。
韩暹揉了揉已经被勒的发红的手腕,抬眼冷冷的看了陶商一眼,向陶商一抱拳,转身便向着帐外走去。
“韩帅,回去告诉郭大,好好平叛,翌日陶某必将与他在战场上正面一决雌雄!董卓我都不怕,还惧他区区一介贼寇莽夫?”
韩暹闻言,心下一动,接着不由的暗自冷笑。
无学之辈,早晚让你晓得你今日如此托大的苦果。
“陶公子之言,韩某必定转达!”
看着韩暹逐渐消失的背影,陶商猛然站起身来,对着裴钱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通知鲍信和韩浩,马上整合兵马,前往白波谷,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扫清通道,领我们入谷!”
“诺!”
……
……
杨奉的斥候被陶商首先放了回去,那小子不敢怠慢,飞一样的奔回了自波城。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白波军已经开始在各营实施宵禁,寒风簌簌,杨奉却没有在屋内取暖,反而是屋外,迎着冷风来回踱着步子,心中忐忑不安。
派去找陶商的心腹,早上就出发了,如今已经是傍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杨奉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按道理只是传个话的事啊,不应该这么磨叽吧?
正在杨奉举棋不定之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却是派出去的信使一脸风尘仆仆的奔着杨奉慌张赶来。
杨奉见状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对着气喘吁吁的信使道:“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那信使一脸的急躁和衰色,“啪”的一下跪倒在杨奉的面前,哀嚎道:“杨帅,完了,全完了!我们被人阴了!”
杨奉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名斥候,皱着眉头说道:“陶商莫不是没有答应?”
信使使劲的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满面委屈,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杨奉复述了一遍。
一阵冬季的北风吹来,刮在杨奉的脸上,将他吹出了两溜略显青色的鼻涕。
呆若木鸡,形容的便是此刻的杨奉。
半晌之后,便见杨奉使劲的吸了一下,将鼻涕“呲溜”一声抽回到鼻孔中,然后喉结滚动,好像是咽了下去。
仰头看了看远处的即将落山的夕阳,杨奉双眸发直,站在风中喃喃的自言自语:“伪君子……假仗义。”
在信使将韩暹已经知晓杨奉背叛郭大的全过程讲完之后,杨奉便明白,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当机立断,乘着郭大还没有动作之前,集合属于自己的兵马,一举铲除郭大!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杨奉现在负荆请罪,主动去向郭大承认错误,说自己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