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好东西。”
杨沫带人去收集了一下证据,结果拿到了不少书信。而且据管家交代,陈大官从去年就在瞄着那块地,只是文峰村的人不肯答应。
巧取豪夺没问题,但这里离汴梁不远,得注意一下影响。
于是陈大官……此人叫做陈敏。于是陈敏就趁着今年文峰村遭遇虫灾的机会下手了。
“……gāo lì dài是一回事,当地官府不肯赈灾才是大问题。”
沈安心中恼火,恨不能马上赶回京城去。
可天色却暗了,若是赶路的话,他们肯定得在野外宿营。
这天气没有帐篷露宿就是受罪。
沈安令人把陈敏家检查一遍,然后就住了进去。
赵仲鍼在沉思,沈安也不去打扰他,只是令人去村里问话。
众人今日累的不行,都想休息了。可沈安的命令不容辩驳,只得强撑着去找村民问话,问话结果还得记录下来。
可村民们却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不肯说和陈敏相关的问题。
“给钱。”
沈安从陈敏家中弄了几十贯钱出来,只要村民愿意检举,愿意为自己的话画押就给钱。
“这是为何?”
众人渐渐觉得味道不对了。
沈安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赵仲鍼,说道:“有备无患罢了。”
大家随后吃了饭就各自去歇息。
“晚上戒备。”
沈安令人盯住村头。
一夜好睡,醒来后,看守的乡兵说了个好消息。
“陈敏竟然活过来了。”
生命力很顽强啊!
沈安去看了刘敏,这厮正在喝粥,见沈安来了不禁畏惧的往里躲。
“这个像谁?”
赵仲鍼皱眉道:“像是那个常二。”
陈敏和常二,原先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如今陈敏却被打落尘埃,可怜巴巴的模样和常二没有分别。
“我们回城!”
两辆大车都准备好了,一辆拉着重伤的陈敏,一辆拉着常二的一对儿女。
常二茫然看着远方,不知道此行的凶吉。
……
政事堂里,韩琦看着一本奏疏在冷笑。
“看看,这些人果真是肆无忌惮,竟然说祖宗之法不可动,否则重蹈覆辙之日不远。”
他扬扬奏疏,曾公亮叹道:“这说的是庆历新政黯然收场,不过提及了祖宗之法……祖宗之法啊!”
韩琦有些悻悻然的道:“当年之事谁对谁错?如今大宋财力艰难是谁的错?当年若是革新成功,少说能减掉三成官员,那能省多少开销?”
欧阳修在闭目养神,闻言说道:“如今说这个作甚,大宋的财赋艰难,三冗首当其冲。可那些人一提革新就如同是割肉,谁敢动就群起而攻之,怎么办?”
韩琦随口道:“老夫怎么知道!”
“你是首相!”
欧阳修睁开眼睛:“你得带头!”
韩琦看着他,良久点头:“老夫会带头,只是……心有余悸,当年你难道不怕?”
当年那些人的反扑连赵祯都被吓尿了,何况是他们。
欧阳修看了一眼门外,然后问道:“那位小郎君如何?”
“谁?唔……你说他?”
韩琦抚须皱眉,显得不大高兴,稍后说道:“少年人知道什么?此次官家让他去文峰村查探,只是让他去看看民情罢了。”
“该赈灾就赈灾吧。”
曾公亮也觉得此举无益。
“那位皇子最近在韬光养晦,他定然会让小郎君沉稳些,所以无需担心,此事……”
他和韩琦相对一视,说道:“快年底了,让那些人消停些吧。”
那些人觉得赵祯垂垂老矣,越发的心慈手软,所以就想试探一番。
韩琦点头道:“老夫会去呵斥他们。”
稍后消息传来,有人说官家怕是选错了继承人,那位十三郎据说有些神志不清。
“这是恼羞成怒了。”
曾公亮并未动怒,淡淡的道:“那位小郎君有些激进,大多是受了沈安的影响。而沈安和皇子一家亲切,这些人是担心以后小郎君……就想从皇子那里着手。先威胁一番,好歹让皇子冷落了小郎君,若是能进宫,就换个儿子来培养罢了。”
赵仲鍼以后成了太子,成了帝王,沈安的那一套激进手段是否会被推行?
现在看着有些苗头不对,先未雨绸缪总是对的。
韩琦微微摇头,却未说话。
欧阳修冷笑道:“不理就是了,难道他们还能干涉储君之事?”
韩琦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说不能干涉?群情汹涌之下,官家也要头痛不安。”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