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原剧情中顾央在此之前便刚烈自尽,还为之后叶李二家等人抹黑苍豫添了一个证据,说他欺男霸女,实则苍豫从未强迫过顾央什么,甚至连见也没有见过她。
不过这些事情顾央自然不会让它发生的。
“姑娘?”卿鸢低声唤回顾央的思绪,顾央微微抬眸,看向面前的铜镜。
墨色的发挽成了素雅简单的小髻,并未插簪,只饰以一朵边沿浅粉的木莲,与耳下微晃的流苏耳坠相得益彰。向来素净的面容上施了胭脂,朱唇轻点,一袭浅紫色广袖绣花云纹锦罗裙,月白色藤纹青莲绣鞋,生生将这具身体的五分颜色妆点成了七分。
顾央微微一笑,镜中的少女也柔柔地弯起唇角,“卿鸢的手一向巧,这样一打扮,我都要不认得自己了。”虽说这身打扮在宫宴中算是素淡了,但正符合了她的身份,不会教人挑出错来。
卿鸢也笑起来,“是姑娘颜色生得好,否则奴婢的手就是再巧,也是无用的。”
顾央不置可否,只是起身道,“好了,我们走罢,莫要让王久等。”
“王。”
苍豫轻轻敲击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便见精心打扮的少女俏生生立于自己面前,笑意浅浅,仿佛一枝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第一次,他不觉得在外边等一个少女梳妆有什么不好,握住少女柔软纤细的手,目光上下扫视一番,苍豫由衷道,“很好看。”
“是么?”顾央忍不住笑起来,似乎仅仅是因为他的夸赞而欣喜,而非这身打扮,“王若是觉得好看,那顾央便放心了。”
苍豫失笑,却又觉得这应答理所当然,他捏了捏她的指尖,“此次入宫,你怕么?”
“有些怕,”她的眼眸亮如星辰,语气信赖而柔软,“不过有王在身边。”
“嗯,”苍豫微微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道,“若是怕,就跟在我身边。”
中秋夜宴设于太后庆元殿后的桂花园,筵席旁的桂花枝上挂着的宫灯种类繁多,八角仕女宫灯,羊角玉勾云纹宫灯,铜鎏金云蝠纹宫灯,九霄琉璃绘彩鸢宫灯,一直延伸至太后及帝后的席座,两旁的琉璃荷花盏交相辉映,夜色中桂花暗香浮动。
苍豫来的时候不早不晚,既不失了身份,也没有抢了小皇帝与太后的风头。
苍豫入了座,顾央便在一旁随时预备伺候。案上置了一壶桂花酒,酥皮、浆皮、混糖皮的月饼各摆了一小碟,算作是宴前开胃的点心。
顾央见苍豫斟了一杯桂花酒,犹豫片刻还是在他耳旁轻声道,“桂花酿虽说比之烈酒要好上许多,但王的身子......”
苍豫听出她未竟之语,心叹这小姑娘胆子越发大了,方来王府时柔顺地像只猫咪,如今却是渐渐开始管起他的衣食住行,偏偏态度令人挑不出一丁点儿错来。
虽这么想,苍豫却无任何不悦,无奈颔首道,“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忧。”
此时,太监尖细的嗓子高声道,“太后娘娘到——陛下到——”
在座宾客皆跪拜,待太后与小皇帝入座喊了免礼,顾央才有空悄悄打量起二人。
小皇帝年仅八岁,生得唇红齿白,两颊边还带有些婴儿肥,即使此刻将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还是像个故作老成的小玉人,没有什么威慑力。
顾央的目光掠过小皇帝,落在一旁的太后身上。
身为苍豫的同胞姐姐,太后的姿容自然也不差。她的眉目与苍豫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姝丽,头挽繁复的发髻,戴着红玛瑙镶翠金头面,一袭天水鹅黄仙寿牡丹凤袍却不显庸俗,衬得她越发雍容大气。
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
顾央正想着,那位太后似乎也察觉了她的目光,眸光锐利地看了过来,幸好顾央早已收回视线,未教她发觉端倪。
太后蹙了蹙眉。
许是错觉罢。
此时,卿鸢卿卉等人自然不会怀疑顾央是想要借机“偶遇”摄政王,要有这个心思早就该出门了,更何况顾央还是向更偏僻之处走。
然而她们不知,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不知,苍豫偶有空闲之时,便会在夜里由南总管推着到王府最偏僻的湖边走一走,后来那里更是成了张嫣对苍豫诉说心事的地方。
顾央并未直接向那湖走去,而是一路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最终才到了那湖边。
湖边岸地由玉石砌成,青碧色的湖水通透如翡翠,湖并不大,湖面在夜色下粼粼波光,远远望去似一弯碧色的新月。两三座凉亭于湖旁错落排布,与不远处的紫竹相互映衬,恬淡清幽。
“王府里还有这般景致?”顾央停住脚步,微笑叹道。
近日来卿鸢倒是觉得顾央是个极好相处之人,她当然还是恪守下人之礼,不过心中也没有开始那般警惕了,当即便恭谨回道,“此处名为月湖,也是府里一处美景,只是地处偏幽,主子们都极少来此。”
卿卉便显得更为随意些,“要奴婢说,王府里的景致哪里算不得美景?不过此处却是极清静就是了。”
“是个练琴的好地方。”顾央点了点头,将古琴置于凉亭中的石桌之上,抬手随意地拨了拨几根琴弦,亭中霎时流淌出一串清脆的琴音。
顾央的琴技在卿鸢与卿卉的陪伴下日渐提升,这般速度虽快,但也只会被人叹一句天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