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阮清提出的这个建议,得了银子可以分一部分给户部留用,户部算是跟着捡了个便宜,哪里还想着推辞。
这件事便这样行云流水般风风火火的办了起来。
皇上下旨,令各家拿出几样珍贵的物件,自己号召后宫也出了一些,皇家拍卖的公示飞快的贴满了京城,后至全国各地。等到皇家公示贴到定王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户部的人已经携带了京中筹集的银两和捐赠物资赶到了。
赵连祁已经在陇墩与苏辄汇合。此时,他们刚刚离京数百里。先前到过的一些地方,都只是靠着苏辄的雷霆手段收购了一些粮草,但量并不多,消息传开,后面的几个地方再要效仿也更加困难。正是他们气郁烦闷的时候。
赵连祁简直不敢相信这从天而降的银子和计策,震惊的整个人都傻了,连声问户部来的人到底是谁这么能干,真是大善之举。
户部来的人刚好就是李恪家的那个亲戚,便“如实”道:“这个法子是我们大人提出来的,也是大人家的千金从中帮的忙。”但他毕竟是李家的人,最清楚其中的情况,又委婉的提了句:“下官听说这事其实最早是恪公子去寻了保平郡王帮忙的。”
听到这里苏辄就明白了。户部尚书慕容德若是能有这样的智慧,户部早就赚了个满钵,哪里要等到现在,后面那一句怕才是实话。但他同样不认为李恪有那个脑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又能准确的找上户部以及宫里的关系,不用多想他心中已然了解。
他看着那堆满屋子的银两和物件,凤眼温润,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
没想到他的阿阮竟然能够为他做到如此。
他的阿阮?
这几个字从心头飘过,苏辄心中微微一动,莫名的感觉有些异样。
不过,阿阮怎么会想到从慕容婉下手?
定王爷的眉毛又不由的挑了起来。
赵连祁看着他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脸色变幻的十分精彩,忍不住走过去用肩膀扛了他一下,“你犯什么癔症呢?欢喜的疯了?”
苏辄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可怕了。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冷的睇了赵连祁一眼:“你还不赶紧去忙,难道要本王亲自去办吗!”
赵连祁微微一愣。苏辄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摆架子自称本王,这种情况实在太诡异了,果然是欢喜疯了吧?
他自然也不会当真,呵呵赔了个笑,便招呼上户部的人去城中张罗起来。
然而光有了银子还是不够的,尧国最大的问题便是粮食短缺,有了钱也只能买下一小部分而已。但至少有了银子,军需饷银的问题就得了很大的缓解,至于剩余的粮草,还得苏辄自己想办法。
苏辄原本就打算从路上收一部分粮草,再筹些钱从别国采购一部分,现在省了筹钱的麻烦,苏辄心里已经十分满意。只是从别国买粮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光在路上运送这一点上就需极其慎重。
军中暂时抽调不出人手,苏辄也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别人去办,他让凤扬接手了这件事,隐秘的带了定王府的暗卫拿了钱绕道去了雁蜀国。自己带着一部分粮草先行赶去与李威汇合,赵连祁则留在了琅琊帮忙善后。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似乎老天也存了眷顾,今年的严寒天气并没有来,一直过了年关,只接连下了几场小雪,鲁国的军队在束河以南等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束河也没能结出冰来,只得悻悻的退了回去。
尧国朝中一片欣慰喟叹之声,借着这个喘息之机,皇上再次提起了农田水利整改之事,但这一次负责的不再是苏辄,鲁国的动向依然要时刻警惕关注,苏辄留在凤凰关,户部和工部便当仁不让担起了重任。
少了苏辄抢功劳,这一次大家都干劲十足,好像将过往几十年积攒的力气都使了出来,镇日忙的脚不点地。
皇上十分宽慰,好似一下子回了春,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眼角都少了好几道沟,欢喜的多次命人往定王府送些吃的用的。此时距离阮清入宫还有不到半年,皇上已经让人在宫中挑了一座格局和位置极佳的宫殿,提前整修起来,想必到时还将有一场盛大的场面,喜迎郡王进宫。
大臣们最懂得看风向行事,每日下了朝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对妻妾儿女耳提面命,要多和保平郡王走动来往,与保平郡王搞好关系,切莫不可步了纪明泽的后尘,一个不慎就回家面壁思过了大半年。纪明泽好歹还是百官之首,皇上多少留了面子,而像他们,只怕到时就是直接脱了衣服拖家带口的种田去了。
这一年里,定王府一改苏辄在时的寂寂冷清,每日都门庭若市迎来送往,大门口的石阶都磨的矮了两寸。其中跑的最勤的当属李恪,就差没在定王府单独辟出个院子给他做客房。
杨太妃一向爱清净,但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的宽慰。虽然拍卖珍品筹集款项的事对外都只道是户部的功劳,杨太妃却清楚阮清在其中做了什么。何况有青松那两个咋咋呼呼的小子,就差没嚷的整个定王府都知道。杨太妃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都记挂着苏辄,日夜寝食难安,阮清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解决了她心头的忧虑,她感觉熨帖极了,对阮清简直爱的不得了。
但近日杨太妃的心再次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