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步出分局,手机就响了,又是苗所。
“云溪湖附近有人中毒身亡,你能不能直接过去一下?”这边才查清楚,自己的辖区又有案件了,真的是多事之秋吗?董栖山他们也要过去,秋草便没有找李叔帮忙,搭了个便车。
十一月的湖边枫叶已落得满地,沿湖路上石板微微有些潮湿,秋草远远地就看到有一条警戒线被拉起,和董栖山他们走进去。警戒线的中心斜斜躺着一个年纪略长的女性,身着一件长款的黑色薄羽绒服。她头发有点干枯泛白,头歪歪垂在胸前,两只手握着拳头,却全无生机。秋草偏过头去看她的面容,不太自然,甚至可以说有点狰狞,女人嘴角残留着一点点白沫,衣服的前襟上还有类似呕吐物的痕迹,身旁的草地上也有疑似她的呕吐物。
董栖山已经上前做完检查了,初步推断也符合苗所所说的中毒身亡。那么,毒从哪里来呢?正打算去调取监控,几声犬吠让人忍不住回望,原来是分局的警犬阿旺,它闻了闻死者的衣角,又抬头在空气中嗅嗅,跑几步闻一下,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饭店的门口,它似乎很是得意,大声吠叫起来。
秋草跟过去看,原来是丽丽饭馆。她走进去时想,若是天狗有天也能如此训练有素就好了。
云溪湖辖区的丽丽饭馆小巧而精致,就建在湖畔,从内部装修看得出老板颇费了一番心思,古色古香的隔断,柜台陈设着精巧的陶瓷小件,灯光微微调暗,设有多个临湖的包厢,茶香氤氲间杯盏交错的声音极有情调。秋草出示证件,仔细询问服务员死者的衣着,很快便确定她在半个小时以前的确在此处用餐。
“那您记得和她吃饭的是什么人吗?”
“没什么印象诶。”领班皱着眉头回忆道。
“是那个穿黑色羽绒服的人吗?”一个在拖地的小哥好像知道点什么。
“是啊,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秋草期待得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人很眼熟。
“啊!你是那天……”
“您好,我是这片派出所的警察。”秋草连忙打断,她有点恼火地发现这人竟然是杜江,当然不能让他说出什么,她瞪了杜江一眼,又说:“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哦我今天没课,过来兼职服务员的。”杜江今天难得梳理好了一头乱发,其实他五官长得不难看,又有身高优势,来当个服务员倒也合适。
“好吧,说一下你了解的情况。”
“哦哦,警官,她是不是惹什么事情了,我就觉得她俩有点奇怪,特别关注了一下。”杜江摸着下巴边回忆边说:“说是朋友吧,说话又很生疏。说是商务吧,感觉又没有聊什么生意。”
“她俩?”秋草真是服了杜江这种说话没头没尾的风格。
“对啊,等她吃饭的是个年轻姐姐,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觉得吧,有点太妖艳了,我还是喜欢……”
秋草抓狂,之前怎么没发觉他是个话唠啊,难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咬着牙说:“没人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说重点!”
“诶呀你这么暴躁干什么,我刚才说道哪里了?”杜江仿佛只有鱼的七秒记忆,秋草正想爆发,他忽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又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上菜的时候听了两耳朵,那内容,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我听到那个阿姨说‘差不多就够了,男人和钱你都想要,没那么好的事情。’,然后年轻姐姐说‘他爱的是我,他的一切当然应该是我的。’”
“我听了以后当时就脑补出一出手撕小三的狗血戏码,后来她们怎么了,那个阿姨是不是打了小三一顿?”
“不是……那个女人死了。”秋草冷冰冰浇熄他的热情,杜江呆住了。
秋草和云仔思索了片刻,觉得年轻女子若是在丽丽饭馆才与死者会面,那么在此下毒的可能性极高。他们一面通知技术员取样做毒物检测,一面快速抓捕嫌疑者。分局速度极快,行动不久便打来电话称已经抓获嫌疑人,从她身上也找到了鼠药的残留,这个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女子在完整的各类证据面前被击溃,她在审讯室大哭,后悔自己不满足,还想获得男人的全部财产,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秋草听多了这样的后悔,斯人已逝,后悔又怎样呢?
她想起带着杜江经过被抬上车的死者时,杜江重复自己听到的那句话:孩子,妈妈先走了,你要好好的。
是啊,母亲因为父亲的放纵和财富而辗转惹来杀身之祸,他们的孩子以后将如何面对呢?只能祝愿这个孩子以后可以好好的吧。
在她面前,烦人的杜江还在喋喋不休,作为配合调查的证人,他也被带回了派出所里,好不容易等人渐渐散去,只剩她俩。杜江边开始了自己的穷追猛打,总而言之,就是要秋草以后办特生司的案子带上他。
“这又不是特生司的事情,而且还是公安局办理的命案,你个学生,凭什么参与啊?”嘴上这么说的秋草其实心中也有疑虑,她尚未告诉任何人,刚才她的手机收到了妖力波动警报。
“我有这里的实习证件的,而且还签了保密协议。”杜江举起一张实习证件,上面居然真有市局局长的签字和印章。秋草暗自纳罕,虽说公安局接受大学生实习,但是这人又不是警校出身,也没有听说最近搞了什么大规模的见习活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杜江家世背景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