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画如花美眷,笑意盎然,寒鸦画的却是双眼紧闭,眼泪低垂在眼角,水墨丹青一幅,清雅淡丽非常。
“你可回来了,去哪里了,仙界这么大的事儿,没听说吗?”
令仪给了寒鸦一副八卦脸。
“去了冰天雪地的地方,当然没听到那么多五颜六色的事情。”
“除了昆仑山哪里还有冰天雪地的地方?”
寒鸦将那副画放在淡烟流水的屏风上,也不答话,嘴角浅笑着欣赏。
令仪也上前仔细瞧了那画,美人含泪,也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画。
虽是一副古画,但仙女的绸带素雅,只有那双含泪的眼睛,植入心底,再不能移开。
“这画也是巧夺天工。”
“仪主,何以见得?”
“缥缈神仙海上,飘零图画仙山。这画里仙女俯瞰大地山川,那眼里的泪却是恰如其分,美不胜收。”
“她本就是长得美不胜收,这画三分美都没画出。”
“那是这画师的错了。”
“美人落泪,画师的手也抖了。”
令仪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将几日来的纷争变故一一说过了寒鸦听。
寒鸦微微颔首,听的尘依只是皮外伤,又回来去看那幅画。
令仪待的无趣,自己去了昆仑镜。
“小丫头,你师父都走了还不快出来。”
筱筱抱着小玄鸟过来的时候,也是深深的被那副画吸引了。
“师父在昆仑山待了许久自然看不得其他千里冰封,你是回了苦寒之地拿了这幅画吧?”
“你倒是聪明伶俐,说说你的见地。”
“虽是素雅丹青水墨,不过周边宝光丹气共回环,只怕不是一般仙子吧。”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那仙子的清雅绝丽,就算只是个丹青都怕画不出那种孤傲冷艳,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物极必反,那一滴泪虽然孤寂忧愁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若不是对此女有所依赖,那一片丹心绕指间,如今已将悲苦化笑颜,而跃然纸上的又是即孤傲又善良的美感,除非是当事人,谁又能如此下笔如有神呢?
情也画了,爱也画了,美人泪痕痴数年。
“你比你师父看的准。”
“不是看,是推演出来的。”
“哦?洗耳恭听。”
“从那遥远的苦寒之地拿回这枚一幅画来,必定不是消遣的,许是寓意极深,再加上俯瞰山川和眼角垂泪,想必也是心善的,这幅画年代久远,那画师许是你自己,情深深意绵绵,不带在身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小年纪,如此通透,要不我与你师父说说,要了你,做徒弟算了。”
“我如今是仙尊的女儿,徒弟的事,我师父也说的不算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再说了,我不稀罕心思缜密的。”
“好端端的做他女儿有什么意思,不如当我女儿吧。”
“你来晚一步。重霄云笺已经在我胳膊上了。”
寒鸦背着手,筱筱丫头还真是大富大贵的,有个仙尊当父亲,必定是顺风顺水,谁还敢惹这个小祖宗,鬼马精灵的丫头。
若不是……若不是她的身份牵绊,他还真想将一身本领教给她,管她是谁的徒弟,又管她是谁的女儿这么绝顶聪明的,仙界不多,着实是个好苗子。
只不过,教了也是徒劳,以后徒增一副身心俱疲,左右为难,又何必呢。
重霄云笺?
凌纤尘的确是大手笔,他自认为在这方面,他的确没凌纤尘大气。
“画是幅好画,屏风却不是个好屏风。”
“嗯?”
“爱玲珑,筛月水屏风,千枝结。”
“凡间的话本子看的太多了。”
“总之,仙尊屋里有个上好的屏风,我偷偷瞧着,纱织暮霭屏风,玲珑水月,皎洁月色透过来,就是纤纤花影,最好不过。”
“哦?有这么好的玩意儿,你怎么自己不要来?”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仙尊屋里的摆件儿,我可不敢要。”
“小丫头,你这是变着法子的要那屏风啊,成,我走一趟,若是要来了,你就可以天天来我这儿把玩了。”
筱筱皎洁一笑,那纱织暮霭的屏风,筱筱可惦记的蛮久了,不过,好画配着好的屏风可是真的,如今寒鸦这屏风,配那个仙子,着实寒酸了些。
烟花易冷,寒鸦树老。
无尘殿,燎风台上,霜著处,寒泉咽。
“回来了?”
“有事耽搁,回的晚了些,尘依如何?”
“没伤着筋骨,只不过声势浩大些,心境有些起伏,罢了。”
“菀青如此折腾,听说那天帝念着执法仙族旧情也没太多处罚,不过是做个样子让菀青交出沌神鞭而已。”
“一举两得。”
“如何见得?”
“沌神鞭本是监督众仙的物件,即便是天帝和灏天犯了过错也是照打无疑,如今天帝收走了,谁还敢鞭策?”
“不过也是菀青咎由自取,不夺她的仙籍,也算是天帝仁慈了。”
“哪里是仁慈,灏天推波助澜而已,那菀青,灏天肯定另有绸缪。”
“也是为了你,怎地这么说她?”
“一厢情愿只能是歪门邪路,两情相悦才是正道沧桑。”
“你倒是撇的清楚。”
“这是拎的明白,我从未给过她希望,是菀青自己不自量力,我若心里有谁,必定是倾心相交,而不是模棱两可。”
朦胧淡月,欲语还休才是最自欺欺人,凌纤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