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恐惧,彻底填满了我的内心。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所有负面情绪,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金告诉我说,谷子是在回家路上被人堵的。那伙人八成是跟我学的阴招,都戴上了特么的面具。
看到谷子就一窝蜂冲了上去,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上去就动刀子。
那边其实还有人吃大排档烧烤啥的,就在夜市附近,很热闹,连三金都没想到这群人敢在那里动手。
这群戴面具的人一下子就闹出大动静,整出很大的骚动,捅完人就横冲直撞地开跑。
还是好心人把谷子送上车,闯了两个红灯飞快地把他送到医院,这才能够及时抢救。
“熊猫哥···”尽管看不到电话那头三金的模样,但我明显已经听出他在咬牙切齿,颤抖的声音中也有了哭腔。
“我听那个司机说,谷子当时一手捂住一个伤口,还有个伤口都捂不到!”
“血就一个劲往外涌,从他指缝流出来,把他的衣裳和手掌都染红了!”
“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只能用乞求的眼神向四周的人求救。可是那些人,可是踏马的那些人——”
“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麻烦,只有这个司机敢救他!”
三金似乎情绪失控,竟然有了崩溃的迹象。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黒道老油条,这一刻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地在抽噎:“谷子从小学就和我是好朋友,我们踏马的一起读了十二年书,认识二十年了!”
“我特么接受不了,真的,老子宁愿被捅的人是我!”
我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想到了谷子浑身是血,捂着两个冒血伤口的画面,拿着手机的手掌都攥紧了,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三金在那边崩溃地大哭,我听得心如刀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言语安慰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三金哭了好一会,我都能听到他擤鼻涕的声音,随后才听到他沙哑地抽噎道:“谷子要是死了,老子跟段飞虎换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不知该作何言语。
三金让我跟所有弟兄们都打个招呼,以后千万别落单,随身得操着家伙。就是兄弟几个挤在一起睡都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我沉声答应下来,他就说先挂了,让我也小心。
我点开qq群页面,找到“兄弟们”这个群名。
这是我们为了方便平时交流建的群,黑狗他们五个、三金他们十个、付龙兴那边二十四个,加上我刚好三十个人,全都在群里。
我艾特了全体成员,把这件事情说了一下,让他们一定要小心。怕他们看不到,我甚至还发了个公告。
这个点居然还有人没睡,在群里直接就骂开了,问谁特么干的?
一下子炸出来不少人,都义愤填膺的,恨不得宰了那帮龟孙。
“除了唐明宇的卧龙阁,还能有谁?”
“绝对是段飞虎这个老贱人,他最擅长干这种事!”
“妈的,老子要卸了这龟儿子!”
很快就有人艾特我,问我打算怎么干?
我坐直了身子靠在墙壁上,默默地看着这些消息,很快说道:“这件事我会告诉华哥,他肯定会帮我们。就算他不管,我也不可能看着兄弟被捅无动于衷。”
“没什么几把好说的。”
“血债血偿!”
一刹那,群里全是“血债血偿!”这样的队形,彻底刷屏了。
我彻底睡不着了,掏出一支烟拿上打火机,去到了阳台上。
窗外月色很明亮皎洁,像是水一般地流淌过墙壁。
我吞云吐雾的,寂静夜里的吐息声都如此清晰。
看着学校的风景,我一时间竟然有些感慨,不经意就晃了神。
其实,学校还是挺好的。
而道上那些刀光剑影血溅五步的画面,就像恶魔的折磨一般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今晚被捅的是谷子,那下次会是谁?
三金?黑狗?老银棍?
或者是我?
这次谷子还有抢救的机会,那下次被捅的人会不会直接命丧黄泉?
这个想法太过压抑沉重,让我心里沉甸甸的,差点缓不过气。
我膝盖和手臂上的石膏,还有头上的纱布都在提醒我,老子在死神的刀尖上讨饭吃。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怕了。
“果然啊,我只是个凡人、俗人。”我苦笑一声,几大口就将一根烟抽到了尽头。
浓浓的烟雾缭绕在肺里,有种自虐般的痛快。
我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尽一切努力让自己的心脏坚硬起来。
弹指将烟屁股弹在墙壁上,装出一小蓬火星。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让熊猫这个角色消失了。
但可惜,它消失不了。不仅是我很需要那三个场子的钱,也因为有那么些人知道熊猫的真实身份。
更何况,想到晚上一起喝酒那群瓜皮,跟着我动刀动枪毫不含糊,让我有事尽管吩咐。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心头自语了一句,转身回到寝室。
我给李华发了消息,把谷子被捅的事情交代出去。
没有多余的说其他任何话,只等着他的态度。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李华的消息:“谁干的?”
我回复道:“不清楚,但猜测应该是段飞虎。”
李华只回了我一个字:“干!”
大概是人一到深夜就比较脆弱,这个点我就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