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过去,外面风雪依旧不止,云邪睁开眼来,有些疲惫,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椅子上睡了过去。
“他可还在?”望着守在门前的管家,云邪起身问道。
“回少爷,还在。”
管家俯身回应,方才老爷命自己在此守候,莫让旁人打扰了云邪休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着外面的少年,若有意外,随时喊醒云邪。
云邪走出门去,来到府前,那少年依是跪在风雪中,不肯离去,看见了云邪,僵硬的身体才有了一丝颤动,嘴唇冻得发紫,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来。
“为什么习武?”
见他这般模样,已是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云邪便也不再拖延下去,还是方才的问题,他是否与自己有师徒之缘,便要看他怎么回答了。
为什么习武···少年也在寻找答案,他知道云邪训斥自己便是因为这个。
杀人···报仇?
若不是别人欺负伤害自己,自己怎会习武?和姐姐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自己内心已经很满足了,难道报仇也有错吗?只是自己报完仇之后呢···习武又是为何?
想起了父亲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想起了母亲吃苦受累,呵护自己···想起了姐姐委曲求全,保护自己···
自己为何要习武!本心不是杀人报仇,而是为了要守护他们,守护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不被他人伤害!
云邪看着这少年,沉默不语,从他那倔强的眼神中,自己看到的尽是冷漠无情,心中不禁徒生一丝悲伤,转身便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将他安置在府内,好些之后,给点银两,送他出去。”
“好的。”
望着即将远去的背影,跪在地上的少年挣扎着,却站不起身来,顿时泪流满面,竭尽全力吼出声来。
“云···少爷···”
既而抬起右手,在面前的白雪之上,颤巍巍地写下二字。
守···护···
只是还未待第二个字写得完全,便没了力气,一头栽了下去。
云邪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看见地上那歪歪扭扭的守护二字,心中动容,这少年,终是跨过了仇恨这道坎儿。
“将他送到我的院中。”
院中,云邪坐在一个大木桶旁,不时的用混沌火将手中药材提炼融化,精华流入桶中,木桶上翻滚着热气,里面躺坐着方才的少年。
许久,这少年恢复知觉,醒了过来,看见身旁的云邪,颇是激动,满脸认真坚定地言道。
“云少爷,我知道为何习武了,是为了守护!”
云邪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莫无忧。”
“今年多大?”
“十岁。”
“家中可还有他人?”
“没有。”
“以后云府就是你的家,你跟着我修行。”
“好的。”
简简单单的对话在这寂静的院中飘散开来,莫无忧却不知道,眼前的云邪并非自己认识中的云少爷,而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从此人生便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在这温暖如春的环境中,莫无忧泡着药浴,拖着疲惫的身躯,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云邪起身退到一旁,这时云六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云邪轻声问道。
“身份都已经查清楚了。”云六看了看旁边木桶里的少年,俯身应道。
“有多少?”
“九个。”
云邪两眼闪过一道寒光,似乎是被这个数字所惊到。
“看好他,我出去一趟。”
话语刚落,云邪便消失不见了。此时云六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印象之中不曾见过,但能得少爷这般眷顾的,估计也不是外人。
下了一天的大雪,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云邪身披白袍,遮住面容,在这风雪肆虐的街道上走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师徒因果,使云邪沉寂下来的心思又躁动起来,昔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只是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莫无忧,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并不像蓝如月那般,得天道眷顾,貌似自己的徒弟中,没有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云邪淡淡笑道,而自己,也是这般。
也许,是因为这点相似之处,自己才愿意将他收入门下。
“老板,借你店铺一用。”
行至铁匠铺前,云邪停下脚步走了进去,拿出一块灵石放在桌子上,店铺老板两眼冒光,抓起灵石塞进怀中。
“您随便用,随便用。”
收了徒弟,自是要有拜师礼,云邪思来想去,终究是决定了莫无忧的修炼方向。
乐,声乐之道。
这世间,唯独声乐最能解人情,最能驭人情,就如同他的名字般,无忧。云邪希望,他真的能够一生无忧。
来到此处,便是为了炼制一把乐器,作为他的武器,音杀之道,也是极强之道,云邪可是见识过的。取出一大块灵石,云邪用混沌火将其熔炼,再加入各种材料,重塑成型。
以灵石炼器,这种手法云邪昔日见过,虽不得其中要旨,但炼一把低阶神兵,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一支横笛逐渐炼制完好,全身晶莹剔透。这种灵器,能够更好的发挥声乐攻伐,但缺点是自身极其脆弱,不能如同其它神兵般,厮杀硬拼。
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云邪的遗憾,神魂中的帝经忽然金光大闪,将外面的横笛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