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婢女蹙了蹙眉,犹豫的回答道:“是的。驸马爷,要更衣吗?”
男子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转身之际,不由得看了眼正佝偻着身子,站在原地的男子,一直萦绕在她心中的疑
惑又冒了出来。
驸马爷与公主成婚已有五年之久,在府里人眼里,驸马爷对公主可谓是呵护备至,哪怕是公主想要天上的月亮,驸马爷也恨不得摘下来给她。
公主似乎也沉浸这样无以复加的宠爱中,对驸马爷很是依赖。他们的恩爱日常不仅仅是相敬如宾,更是如胶似漆。
驸马爷虽然在朝为官,可几乎很少出门应酬,就算是为了公务,要出远门,他都会快速处理好公务,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几乎每次出远门,驸马爷都将沿路看到的,那些好玩的,好吃的带回来给公主。
每每这时,终日难有笑颜的公主,都会表现得很开心,微笑着问驸马爷,这一路发生了什么趣事。
见此,风尘仆仆而归的驸马爷,连衣服都顾不上换,拉着公主的手在房中坐下,绘声绘色的同公主聊起这一路的趣事。
有时驸马爷会夸大其词,甚至无中生有编造一些故事,来逗乐公主。公主也至始至终地保持微笑,倾听着这些趣事。
正因为,驸马爷除了上朝以外,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是在呆在府中。
所以,很容易看到,他和公主依偎在水榭赏荷,也时常看到,他们牵手在月下漫步。
或者,在樱花盛开之时,公主就会赤着脚踏上,搭建在樱花园的舞台上,翩然起舞。
这时,驸马爷总会在一旁以玉笛伴奏,翩若惊鸿的舞姿,绕梁三日的笛音,漫天纷飞樱花,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觉得眼前的这对夫妻,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在外人眼中,他们这般琴瑟和鸣的感情,的确惹人艳羡。不过,他们有所缺陷的是,他们成婚已有五年之久,却一直没有诞下子嗣。
若在平常人家,这可是件大事,可对于驸马爷来说,他似乎并没放在心上。
这绝不是碍于公主的身份,而是他深爱着公主,仿佛只要公主在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其它所有都不重要。驸马对公主的痴心,只要他们近前伺候的人,都能感受到。
而唯一让人有所不解的是,每每驸马爷回到屋里,没能看到公主,就会显得特别焦虑不安,而今天驸马爷这种情况,显得比平时更为严重。
因此,当婢女有了这种顾虑,便停下转身的脚步,向驸马询问道:“驸马爷,需要奴婢将公主请回来吗?”
一直呆立在原地的驸马摇摇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随她吧!她想留,自然会留。她该回自然会回。由她吧!”
因为,驸马的说话声很轻,奴婢只是听了个大概,不过,从驸马的语气中,她明显能够感受到无助和忧愁。
她不明白,驸马爷与公主如此恩爱,为什么还时常有这样低落情绪,或许,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在面对公主时,他明明是那样阳光明朗,那样的风趣健谈。
婢女越想越迷惑,因此,索性不再多想,转身离去。
这时,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发愣的驸马,只见他迈开脚步,走到窗台下的梳妆台坐下,他看着
面前铜镜中的自己,满脸阴郁,他实在太讨厌这副模样。
可他怎么才能抛弃?如何才能改变?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对着镜子挤出一丝笑容,可结果,更为可厌。
于是,他索性低下头,不去看自己。无意间,他看到梳妆台上眉黛和粉脂。他不由得,爱怜的用指尖去抚摸它们。
当他看到,一旁的犀角梳还残留着丝丝秀发,他将其拿起,放在鼻尖嗅了嗅,当一阵淡淡的发香传来,他焦躁的心,忽然之间平静了许多。
他不知不觉闭上眼,像是在祈祷着什么。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肩头传来一阵柔软的温热,正在他转身之间,听到身旁响起柔柔的话语声:“喂。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此刻,男子的愁容顿散,嘴角也挂上了和煦的微笑,他柔情的望着身后的女子,摇摇头:“没有。你刚才去哪儿了?”
“在院子里随便走走,怎么了?”
这时,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妥,他皱了皱眉,本能地垂下视线,他想要赶紧结束这种尴尬,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在一阵略微的沉默之后,他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眉目如画,云鬓高耸,身着一袭红色牡丹纹的曳地长裙,外罩金泥纱裙。她举止端庄,娇美的容颜中透露着与世无争的淡然之姿。
他凝望着女人,犹豫了片刻,长长吐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带着几分哀求道:“令月,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李令月蹙了蹙眉:“什么事?”
薛绍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颤抖道:“不要离开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说到这儿,他竟有些哽咽,拦腰将李令月紧紧抱住。
在女人心目中的所钟情的男人,都应该是顶天立地的。当然,李令月也不另外。
可对于,丈夫此刻怯弱的表现,她并不觉得厌恶,因为,她曾深深伤害过这个男人,所以,这些年来,她为了抚平对他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