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那厚重而坚实的方砖之上,李青鳞与燕山静静伫立,眺望着半山腰那一大片营地。
李青鳞轻声道:“那里才是贺兰山大营。而我,只是守卫长城亭障的哨兵。”
燕山微微一笑,道:“但是,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却掌控在你这个哨兵手中。”
李青鳞不置可否,淡然道:“燕兄弟,说下你的作战计划吧!”
燕山道:“大军横穿撒格里沙漠,翻过贺兰山,奇袭贺兰山大营。接着,以贺兰山大营为跳板,再奇袭黄河大营和中兴府城南大营。”
李青鳞微微颔首,赞叹道:“若是奇袭成功,一战即可扭转局势,有魄力!”
燕山随口问道:“不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李青鳞轻叹一声,缓缓道:“王贵每半个月回一趟中兴府。十三日后,李景浩就会得知贺兰山有变。”
燕山微微点头,道:“时间应该够了。那贺兰山大营情况如何?”
李青鳞沉声道:“贺兰山大营驻扎有两万擒生军骑兵,主帅李显忠厚正直、身先士卒,是个难得的将才,在军中威望颇高。此人不愿同袍相残,这才留守贺兰山。”
燕山目光流转,问道:“这么说来,小王爷是有把握劝降李显了?”
李青鳞微微摇头,苦笑道:“小王愿意一试,不过还需借助燕兄弟的雷霆手段。”
燕山点头,正色道:“能避免不必要的死伤,燕山必然全力相助。”
李青鳞神情变得严肃,正色道:“燕兄弟,我可确保十三日内长城亭障以西畅行无阻,绝不会走路一丝风声。”
燕山神色凝重,沉声道:“小王爷放心,其他事就交给我吧!”
接着,燕山先后派出两个三人小队赶回西凉城,任务很简单,只需带给哈赤松一句话:擒生军倾巢而出,秘密调动,准备的东西也一并带着。
之后几日,燕山和其余十四名校尉与李青鳞一起,四处打猎,顺便探知了贺兰山大营周围的岗哨布置。
第九日,黎明时分,李若仙与哈日勒率领着三万擒生军骑兵抵达贺兰山,就地驻扎。
第十一日,子夜时分,哈赤松率领两万擒生军步兵抵达贺兰山,就地休整。
时至正午,李青鳞营帐内众将齐聚,斗志昂扬。
哈赤松正色道:“燕兄弟,你下令吧!”
燕山也不推辞,坦然接受。他命令八名校尉每人带精兵三十,作为先锋,戌时出发,去扫清贺兰山大营周围的岗哨。大军兵分六路,戌时一刻出发,由六名校尉带路,从六个方向将贺兰山大营围成铁桶。亥时发起全面进攻。他还下达了八字军令:情非得已,不可妄杀。
茫茫夜色中,李青鳞与燕山进入了贺兰山大营。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小王爷,李显已见怪不怪。
李青鳞与燕山分主次落座,二话不说,每人先饮了一大碗酒。
李显这才问道:“小王爷与这位小兄弟深夜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李青鳞莞尔一笑,打趣道:“没事就不能过来讨碗酒喝吗?”
李显苦笑道:“我这山珍海味是真没有,酒肉倒是不缺,一准管够。”
李青鳞笑着道:“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然后,李青鳞与燕山喝着酒,吃着肉,津津有味,不亦乐乎。只把李显与两名副将看得目瞪口呆。
酒足饭饱之后,李青鳞伸了个懒腰,擦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李显笑着道:“不然给小王爷再来一条羊腿?”
李青鳞一摆手,淡笑道:“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李显故作严肃,问道:“不知西平王有何吩咐?”
李青鳞微微一笑,沉声道:“小王今日前来,只为给李将军引见一位当世人杰。”
李显望着燕山,问道:“可是这位小兄弟?”
李青鳞朗声道:“不错。这位小兄弟名叫燕山,就是那位神秘少年,冷血杀手。”
燕山神色平静,朝李显行了一礼,淡然道:“燕山见过李将军!”
李显脸色微变,望了一眼燕山,又望向李青鳞,沉声道:“小王爷,你这是何意?”
李青鳞正色道:“小王此行前来是奉劝李将军悬崖勒马,以免同袍相残。”
这时,一名副将拍案而起,目露凶光,冷喝道:“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
一道黑色剑影闪过,那名副将神色惊恐,咽喉处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继而倒在了地上。
燕山手持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目光平静无波。
李显脸色难看,目光闪烁,举棋不定。
这时,六个兵士手持兵刃,冲进帐中。一道黑色剑影闪过,六人倒地,每个人咽喉处都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见状,李显连忙喝道:“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营帐半步。”
一声令下,营长前众兵士立刻止住脚步,持刀而立,神情坚定,蓄势待发。
李显望着燕山,冷笑道:“莫非阁下凭着一人一剑就想让我两万大军投降?”
燕山神情淡然,正色道:“李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呢?此刻,贺兰山大营已被围成铁桶。正如小王爷所言,我们只是不愿看到同袍相残。”
李显脸色大变,心中仍犹豫不决。
燕山趁热打铁,继续道:“李将军若是不信,出去一看便知。”
李显毫不迟疑,与一名副将联袂而出。燕山与李青鳞相视一笑,紧随其后。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