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正午。燕山起身,伸了伸懒腰,好似意犹未尽。房间内一尘不染,装饰大气却不奢华。窗前,已打好了一盆清水。燕山会心一笑,洗漱一番,这才走出了房门。
这是一进普通的四合院,院内植被考究,依旧绿意盎然。
不远处,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下,一个绿衣女子正在施展一套掌法。绿色长裙随风轻摆,身法清秀灵动,掌指迅如疾风,隐隐有真气流动,招式变换间,不着一丝痕迹。银杏叶随风飘落,掌指所过之处,树叶自然分成两片,断面齐整,宛若天成。这绿衣女子正是完颜雪儿。
旁边凉亭中,李若仙和完颜亮手捧着茶杯,目光一直停驻在银杏树下的绿衣少女身上。
燕山站在廊前,面带笑容,静静地欣赏着这院中美景。
忽然,完颜雪儿脚尖轻点树干,疾掠而出。
燕山眼前一花,绿色身影已到了近前。他正纳闷,一道掌风已迎面劈来。燕山急忙身体微侧,避开了迎面一掌,同时以掌作剑,刺向了完颜雪儿的玉堂穴。
完颜雪儿倏地后掠了三丈,娇笑道:“下流!”
此刻,凉亭中,李若仙已没有了往日的清高冷艳,正捂着肚子,掩口直笑。就连一向正直的完颜亮,也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燕山一脸错愕,心知中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他知道,这一定与李若仙脱不了干系,只有她才清楚自己的招式路数。
这时,莫已闲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燕山的肩膀,面露同情之色。
完颜雪儿轻捋着秀发,笑着道:“看在你承认自己是燕小弟的份上,你想吃本姑娘豆腐这件事就不和你计较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请你吃饺子,够仗义吧!”
燕山微微一愣,喃喃道:“这么说来,完颜姑娘倒是希望我吃你豆腐了。”
完颜雪儿望了李若仙一眼,冷哼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燕山心中窃喜,却故作惊慌道:“完颜姑娘,就算你气我没吃你的豆腐,也不必自暴自弃呀!你看那位娇艳的小娘子,我们……”
刹那间,一阵渗人的寒意袭来,燕山连忙捂住了嘴巴。
完颜雪儿发觉自己口误,再斗嘴也占不了便宜,便飞身来到了李若仙身旁,挽着她的手,笑着道:“姐姐,咱们走,不理那个小坏蛋。”
李若仙白了燕山一眼,便与完颜雪儿离开了。
又是三人,面面相觑,便紧随其后。
几人在一起,时间虽短,相处得却很融洽。嬉笑怒骂,好不快活!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日已偏西,将军府前,几人分别,倒也洒脱。莫已闲回了清心草庐,燕山和李若仙还是继续东行。
自从出了将军府,燕山和李若仙就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他们装作到处闲逛,却也无法找出那双眼睛。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盯着他们的绝不止一人。
这时,一个小叫花跑到了燕山面前,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
燕山微微苦笑,拿出了自己仅有的几钱银子,放在了那只脏兮兮的小手中。不经意间,燕山发现,那只小手的指缝间夹着一个小纸条。放下银子,取出纸条,燕山瞬间完成,没有一丝痕迹,就连神情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李若仙近在咫尺,自然察觉到了这一举动,却不动声色,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在一个拐角处,燕山用手指轻轻打开纸条,眼睛余光扫过,看见了一行字:长乐客栈,有要事相告。
李若仙问道:“接下来去哪?”
燕山坏笑道:“有这么一个娇艳的小娘子相伴,自然是越偏僻越好呀!”
李若仙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
二人在京兆府瞎逛,专挑僻静的小巷子,走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感觉不到有人盯着。
夜色朦胧中,李若仙和燕山走进了长乐客栈。
石中玉和石中天正在饮酒,见二人进来,赶忙迎了上去。兄弟二人朝李若仙和燕山行了一礼,便由石中玉带二人上楼,石中天守在楼下。
二人坐定。石中玉这才准备行大礼,却被燕山拦住了。
燕山笑着道:“石大哥,你要是再跪,这位娇艳的小娘子师父可要生气了。”
石中玉赔笑道:“怪我,是我忘记了。”
燕山拍了拍石中玉的肩膀,笑着道:“几日不见,不知石大哥近况如何?”
石中玉一脸笑意,说道:“燕兄弟所料不差,那三个西夏人身上果真有不少银票。这几日,我谨遵师父教诲,给每一个死去的兄弟家里都送了二十两银子。而且,我决定做一些正当营生,毕竟还有一大帮兄弟要养。我盘下了这家客栈,开了一家赌坊,还置办了一些田产。还有,我把师父的玉佩当了,不过我日后一定赎回来。”
“浪子回头金不换。石大哥前途无量呀!”燕山真心为石中玉高兴。
这时,李若仙问道:“说说正事吧!”
石中玉点了点头,正色道:“这几日,京兆府又来了一批西夏人,有二十多个,个个身手不凡。他们在京兆府买通了好多眼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才想出了让小叫花传信的法子。”
燕山笑着点了点头。
石中玉继续道:“得知这批西夏人到了京兆府,我便动用了所有人手和关系,密切探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才得知,他们忌惮完颜洪烈,不敢在京兆府动手,便埋伏在了城东三十里的清水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