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车来人往。乱哄哄的都市里,充满着嘈杂活泼的气息。
十字路口,因为红灯故障而有数不清的车堵在了这里。一身笔挺制服的交警站在路口中的指挥岗上忙碌地指挥着。然而行人、车流交织在一起,十字路已经几乎彻底堵死了。
夏季的艳阳下,焦躁的喇叭声、行人的争执声在艳阳的烘烤下,好像膨胀了一般,愈演愈烈。更多的喇叭声跟上来,然后更多的带着口音的骂声跟上来。
“还要上班啊,怎么堵成这样?”
“你国标滋养的会不会开车?”“你莫xjb开!”
“卧槽,好热。”“哥,你不是黑人吗?这么怕热?”“劳资不是黑人,劳资是在武州晒黑的!”
纷乱嘈杂的声音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阴沉沉了,夏季灼热的艳阳,仿佛被强行驱赶离场,然后,厚重乌黑的云层席卷着、翻滚着,爬上了天空的帷幕。
人们讶然抬头看着阴沉天空,最初,还以为那只是如往常惯例、七月的暴雷雨提前来了。大多数人赶往树荫或凉棚下躲避着,有的人则从车厢里拿出伞嘀咕:“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大晴天啊……”
然后,雪就这么一点一点地下起来,毫无征兆。最初只是一点点、小小的、细碎的雪籽。像在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在浅尝辄止。
灰暗的天空帷幕下,一点点的雪花开始绽放。
有的人好奇地扔开伞走到天空下,抬起头看着天空。六月飞雪,真是诡异。而漫漫的雪花,好像也终于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如鹅毛般纷纷洒落。天空呜咽着,风吹起来。繁密的雪花飘飞起来,下得愈发汹涌,仿佛由最初浅浅地泫然欲泣,终于似彻底放开了一般,变作了嚎啕……
第一个被雪花落满头顶的人,忽然蹲在了地上,他闭上了眼睛。从未见过的藤蔓从裂开的水泥地上钻出来,捆住了他。满是倒刺的藤蔓一点点扎入了他肌肤。
而后,有更多的人仿佛被落满头顶的雪花砸得呆住,然后诡异的藤蔓从脚下的水泥地里蔓延出来,蛇一样勒住了他们。
第一个被雪花落满头顶的人叫李翔。
藤蔓扎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闭上了他那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
李翔已经加班整整一个多月了,从最初长期的九九六,不知不觉变成了早九点到晚十二点。老板承诺会给他加薪,但是,只是不停地承诺着、承诺着,好像一张永远画不成的大饼……老家的父母又打电话了,村里谁谁娃都多大了,你啥时候带对象回来?我也想啊,可连房子首付都交不起……下班总在凌晨一两点,走在空无一人回家的路上,看着天上孤零零的月亮,总会有种不知要往何处去的感觉……
在这座城市,只是像一个老旧的齿轮,理所当然的转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就是他唯一存在的证明。
他闭着眼,手上紧紧握着手提包,里面装着打印好的、今天工作的重要材料。
藤蔓倒刺的致幻效果已经起了作用,有个声音像甜甜的、美好的少女,“喂,你在这个世界,活得这么辛苦,要不,我们交换吧?”
神识的深处,一个美好的少女凑到李翔跟前,弯下腰,用白皙柔嫩的脸颊,轻轻摩挲他粗粝的手:“要不要,穿越吧?穿越你知道吧?穿越小说你读过吧?你抛下一切,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过着愉快的、幸福的、王者般的生活。在那个世界里,装逼打脸、扮猪吃虎、快意恩仇、三妻四妾,你说好不好?”
“这个世界,所有一切,我来替你承受,你说好不好?”
李翔被藤蔓扎得更紧了,闭着眼,眼泪却一点点从眼角的缝隙里渗透出来。可笑又可悲。
神识的深处,美好的少女俯下身,轻柔地捧起他的脸,像捧起一泓清水,然后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
那一瞬间,他放开了手。一直紧握的手提包落在地上,里面的a4纸哗啦一下散落出来,被风吹起,散落在风雪里。
然后,好似有道幽幽的、蓝色的光,像萤火虫般,从李翔的身体里飘飞出来,向着天空飘摇着升上去。
美好的少女微笑着,走进了他空洞的躯壳。
“秘雪编号0101,已完成现实世界第一个人类目标的侵占工作。已获得该名人类——李翔的躯体使用权,附:该人类的冥火已引领穿越到修真世界,请注意查收。”
……
还是那个房间,那口干枯的井。今天将萤火虫般的光点从井里捞出来,然后装到了一个针织的拘束袋里。他自语:“已收到了李翔的冥火,开始安排穿越。”微微一笑,偏着头仿佛沉思:“让他穿越到哪个修真世界好呢?历史背景的?仙侠背景的?还是二次元背景的?凡人流怎么样?”
看到谢犀没有回答,似乎觉得有点无趣:“好吧,就历史吧,反正也姓李,回到唐朝当剑仙太子,这个设定怎么样?不错的吧。”
今天伸出手,手中幻出了一个空的盆栽花盆来,他打开拘束袋,将李翔的冥火像倒入种子一样,倒入了花盆里,然后轻轻地抚平了花盆里的土壤。
“你看,又一个穿越者穿越完成。”今天笑着看着谢犀。
谢犀一直默然地看着他,直到这里似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今天:“这就是穿越?他穿越了吗?”
“是的。”
“那,那个人在现实世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