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确是个好东西。
高兴的时候喝一点能够让人更高兴,伤心的时候喝一点可以不会让人再伤心。
只因为有时候醉也是一种享受。
早在很久以前李侠白就听他的师父们说过这种叫醉的感受,他们耳提面命地告诫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只有不要命的呆子才会选择醉,可每当他们说到醉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一种光芒。
直到这一刻李侠白才明白,并非他的师父们不希望他喝醉,而是不希望他有一定要喝醉的理由,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理由虽然有的时候可以是快活,可更多的往往却是痛苦。
现在,李侠白已经快要将这种痛苦淡忘,因为他真的醉了。
一个人真的醉了的时候脑袋绝不会想任何事,就好像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而现在已经被酒精麻痹,所以就算清醒的时候很痛苦,这一刻也不会感到痛苦,更加不会感到很愉悦,只因为从醉了那一刻起他的整个人都变得空荡荡的,变得一片空白。
李侠白这样做是不是为了一个令他伤心的人,而且这个人就算是伤他,误会他,也难以令他忘却,只因为这个人在他的生命中已经刻骨铭心。
他不顾一切地喝酒,喝醉,不顾伤口迸裂,醉的只剩下半条命,只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攥在手里。
只有真正为情所困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李侠白苦涩地笑了笑,晃了晃酒壶,随手抓住路过他身边的店小二,厉声道:“拿来!”
店小二手里端着菜逃也逃不掉,挣也挣不脱,看着面前这位腹部被鲜血染红的客官,怯生生地道:“拿……拿什么……”
“酒!”
“可……可这……这是给其他客人的……”店小二向前人早被这不要命的疯子吓跑了。
掌柜的站在柜台里给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对于这样的客人不管是哪个店家都束手无策,若是寻常的醉汉可以乱棍打走,可对于一个身受重伤人的人,怕是伤了他一根寒毛都有可能冒出人命。
所以清醒的人,对这种不要命的疯子总是感到害怕的。
李侠白不等店小二哆嗦完,直接一把将菜盘上的酒壶抢过,只是还没有喝到最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一壶上好的三锅头汾酒稀里糊涂地被摔得稀碎,疼得掌柜的直哆嗦。
他听着地上的这个醉汉嘴里嘟囔着的话,大多数都是跟情情爱爱有关,掌柜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挂念着那个姑娘,为什么不找到她当年说清楚呢,就算是你在这里醉死那位姑娘也未必能够看到。”
说罢便又开始忙着记账,可是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如果那位姑娘看见他这个样子,是否还会离开他,是否会跟他一心一意生活一辈子。”
掌柜的不知道,这样的事对于太来说实在太遥远了,而且他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这一辈子没有为情所困,而且更好的是自己也过了那个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
只是他不明白,如果人的一生没有为爱而伤心痛苦,岂非也无趣的很,因为有些事是无论你用什么经历都无法弥补的。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掌柜的低低地吟了一句诗,随后将这短暂的烦恼全然忘却。
“掌柜的,这人没银子付账怎么办?”店小二谄媚地问了一嘴。
刚刚沉浸下来的掌柜的被店小二唤醒,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死脑筋啊,你看他的那把剑也够抵酒钱了,回头去当铺当些银子,把多出的那部分还给他。”
“是……”店小二暗自窃喜,他一早就在等这句话,只要拿着剑去了当铺,就能跟当铺的掌柜做扣,吃些当银。
只是还没有捡起,一把利剑便插在了店小二的身侧,剑鞘上刻着朵朵菊花。
“瞎了眼的东西,你也配摸这把剑!”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怒道。
“是是是……小的瞎了眼,小的瞎了眼……”店小二连滚带爬溜的无影无踪。
“梅兄,想不到他真的在这里!”一个身穿青色衣裳手握竹剑的公子叹道。
“当然,昆仑派已经跟魔教不共戴天,这个消息自然可靠,只是……”
“只是没想到他醉的像块烂泥一样!”兰公子笑道。
李侠白猛然抬起头,看着突如其来的四个人,一双浑浊的眼忽然变得清醒,可却没有神色。
只是这样一双眼,却让本想收回长剑的菊公子后退了一步!
“快杀了他,莫要等他清醒!”梅公子一声大吼。
“不错,今日正是我们梅兰竹菊四公子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竹公子一声短呵,剑光一闪,直取李侠白的咽喉,霎时间三道剑影闪过,醉到的李侠白已经无暇抽剑,随手捡起菊公子的剑猛然一挥,就听“砰”的一声,手里的剑锋便将三把来势汹汹的长剑抵挡,只是自己手里的剑也尽然折断。
梅兰竹三人身子一震,这一剑他们每个人都运足了功力,目的就是打算一剑将李侠白斩杀,谁都不肯落后,他们虽是兄弟,可若是能够一个人把魔教的剑首杀了,在江湖上的地位便会暴涨。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剑并没有取走李侠白的性命,只是将他随手捡起的长剑斩断。
菊公子面色一变,他惊愕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剑已经被斩成几截,而是没有想到李侠白的内功竟是如此深厚。
自打他出道以来,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善于势剑,却很少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