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刀口缓缓流淌,逐渐汇聚到一起,翻云魔君的脸似乎又苍白了几分,可是在他的嘴却分明在笑。
地上有横七竖八数十具尸体,也就是说有数十条生命,他数十个手下,如此多的人在顷刻之间失去性命,可是翻云魔君却是在笑。
难道这就是一个人斩了善念之后的变化。
这一刻李侠白只觉得几位妖王师父说过的话果然没错,人间的残忍的确比万妖谷要恐怖的多,而且也的确是他料想不到的。
“现在冒充大哥的人已经都被我杀了,就算是我给大哥赔罪。”翻云魔君的脸上露出狂野的笑容,虽然没有鲜红的瞳仁和尖锐的獠牙,可却比挂在梧桐树上的那颗头颅看起来更为恐怖。
沈痛向前踏了一步,看着地上被拖得很长的血迹,似乎被拖走的尸体还历历在目,他缓缓走到青铜鼎一旁的擂台上,右手骈指成剑,凌空一点,原本静谧在剑鞘内的长剑便“唰”的一声,豁然出鞘。
“这些年我所受的折辱,只有你的血能够偿还!”沈痛握住剑柄,看向不远处高台之上的翻云魔君,目光清冷。
翻云魔君站在高台之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哥,你我本是兄弟,当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难道你我真的要一战吗?”
“不得已而为之?”沈痛一声冷哼,“当年老教主仙逝之后,你我为了重整神教,不得不交手选出一个九黎剑首赞管教务,那一役,我本有心谦让给你,却想不到你恩将仇报,知我留手反而偷袭,将我打成重伤,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看出来你的狼子野心,原来你一直都觊觎着九黎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不错,我的的确确一直都想拥有九黎剑,可是大哥,有些事情你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翻云魔君见沈痛满脸不悦,诚恳道:“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就算你想要我的命,也不差这一会儿的时间。”
“罢了,罢了……”沈痛一挥手,“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翻云魔君点点头,眉头紧锁,“汉人视我们九黎族人为贱民,武林之中中道中人使我们九黎教为魔教,处处欺压我们,伤我弟子无数,我只不过是为神教的荣辱着想,只要神教成为武林至尊,那么天下间的九黎人民也能抬起头。”
“所以,你这就是你设计偷袭我,修炼饮魔剑法的原因?”
“为了神教,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力量掌握九黎剑。”翻云魔君面色一变,“神教弟子都清楚九黎剑七年轮回的弊端,所以唯有找到一个完美的祭品九黎剑才能摆脱宿命,而我苦思冥想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祭品。”
“哦?那是什么样的祭品,要修炼饮魔剑法才能夺得?”沈痛满脸疑惑。
“天下之大,能与饮魔剑法相匹敌的剑法可有?”翻云魔君忽然问道。
“有,但是不多!”
“那天下间能够与九黎剑相媲美的剑可有?”
“有,只有九把!”说到这里,沈痛身子一震,“难道说,你要……”
“不错,在此之前我的确以为你的赌心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祭品,天生天张,威力巨大,可就算是威力再怎么大,也比不过十大名剑,所以,只有用十大名剑其中之一的一把作为祭品,才能让九黎剑完美无缺。”
翻云魔君苍白的脸上又露出邪邪的笑容,转过头忽地看向剑池入口处,“朋友,我等了你几年,还不现身吗?”
翻云魔君的话刚一开口,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剑池门口射去,只见在那若隐若现的烛火掩映之中一个玄墨色的身影缓缓走出来,手持一把紫色仙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饶是剑池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向他投射过来也同样气定神闲,视这般人为无物。
“是他!”李侠白眉头紧锁,口中喃喃。
“荆无烟……”沈可笑同样眉头紧皱,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全然解开,原来当日荆无烟所说的人赫然是翻云魔君,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父亲该怎么办。
沈可笑脸色焦急,靠近李侠白的耳边,“白哥,这次你可要救救我爹!”
“你放心,翻云魔君如果出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毕竟他老人家传授过我截天剑法!”
“截天剑法?什么是截天剑法?”沈可笑满脸疑惑。
李侠白轻轻地笑了笑,“是你爹最近几年悟出来的剑术,以后你也不必再为你爹的通杀剑法而担心了。”
沈可笑茫然地点点头,随即急道:“白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
“是关于荆无烟。”
“关他什么事?”
沈可笑无奈道:“我们黎贪分坛十几年没有参加过教内的集会,或许黎贪分坛这个名字或许都已经被教内的弟子望去,如今我们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些弟子一时之间本就很难适应,而如今在我们的后面荆无烟又卷进来,教内弟子一定会仍未我们勾结外人,吃里扒外,如果造成误会,只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李侠白点点头,“如此,你要我怎么帮他?”
“你只要在我爹跟翻云魔君交手的时候拖住荆无烟就行了,那样神教的弟子就会明白我们没有勾结外人。”
“拖住荆无烟?”李侠白看了一眼前者手里的紫色仙剑,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我尽力。”
“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沈可笑原本满面的愁容又变得欢喜起来。
李侠白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