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你来了,我老赵与张子,不会再有冲突了!”赵贞吉幽幽道。言毕站起身,“新郑,你也倦了,别过!”
“不不,内江,再留片刻,我有事要与内江商榷。”高拱连连摆手,请他坐下,“内江,贵州,非用兵不可吗?”
“内阁、兵部、科道、抚臣,众口一词,皆言非用兵不可!”赵贞吉边又落座边答道。
“用兵的依据为何?”高拱追问。
“水西土司叛乱!”赵贞吉答。
“因何断定安国亨叛乱?”高拱继续追问。
“抚臣奏报。”赵贞吉如实道。
高拱提高了声调:“水西,本大明疆土;土夷,亦天子臣民。果叛乱,征剿可也;若仅是部族内部仇杀,抚臣、兵备出而主持,遵律法、酌彝俗为其两解之可也,朝廷为何兴师动众出兵挞伐?”
“喔呀!新郑可谓深谋!”赵贞吉恍然大悟似的,继之又面露难色,“可是挞伐之令已下,焉能收回?”
高拱见在赵贞吉这里有缓和余地,便试探着说:“诏命甫下,势难收回。然则,可否变通一下?此事我未与闻,不便出面,就请内江给抚臣王铮修书,嘱他不必急于进军,甚或暗中暂停征讨,待朝廷另作区处,如何?”
赵贞吉思忖片刻,道:“不妨一试。”
高拱顿感赵贞吉爽快,确是可合作共事之人,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踌躇着要不要向他略作暗示,赵贞吉已起身抱拳,“新郑,上紧投本,早日陛见,到阁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