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声音很轻,却已经足够让牢房里的人听见。
邓飞豁然起身,只见到一个陌生人站在牢房外,可无论那人样貌多么陌生,邓飞却能确定听到的是秦风的声音,何况那人自称本王,除了秦风还能是谁?
秦风看到邓飞朝他望来,强忍激动道:“邓飞,是我......”
邓飞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步履蹒跚的走到牢房边,凝视了秦风半晌,才眼中含泪道:“汉王,我就知道,你不会死,而你若是不死,肯定不会忘了我们。”
这个时候,牢房内的其他几人也走了过来,个个面露欣慰感动之色。
秦风血气上涌,双手愤然发力,竟然想把牢门拉断,同时朝旁边低声喝道:“快把牢房钥匙拿来......”
婢女送来了钥匙,动了下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只当碰触了秦风如火烧般血红的双眼时,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任由秦风把钥匙夺去。
秦风刚要拿钥匙打开牢房,邓飞突然说道:“汉王,你纵然可以放我们出去,但是我们未必能逃出监牢,更何况逃出保宁城了。”
经历了这场大劫,邓飞明显成熟了不少,他当然想要逃出生天,可看到秦风需要乔装打扮才来见他们时,说明秦风自身依旧处在危局之中,虽然他有能力走进监牢,但肯定限制颇多,更不用说是逃出保宁城了。
秦风见到邓飞表情郑重,忍不住为之一怔,停止了手上打开牢门的动作后,神情有点发苦道:“保宁城已经戒严了,清兵到处都在搜寻我,而且四门紧闭......”
邓飞接口道:“那么就不要轻举妄动,等到机会成熟时,汉王再来救我们出去。”
秦风不想说什么宽慰的话,直言道:“机会也许真会有,可本王担心你们等不到那个时候,清兵随时会杀了你们。”
邓飞沉默了下来,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却无一人脸上流露出畏惧之色,过了许久,邓飞突然大笑一声道:“汉王,我邓飞可没有这么容易死,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找过如来老道算过命,他说我将来会大富大贵,只是桃花运不怎么样,我娶了水灵之后,这辈子怕是难有别的女人了,可见如来老道算命的本事不差,因此我也未必会死在这保宁城里。”
秦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概也只有邓飞还能在这种情形下开玩笑,其他人听了也发出了一阵笑声,牢房里的压抑之气顿时冲淡了不少。
邓飞又道:“汉王,如果我们贸然逃出去,恐怕活不过今日,只有耐心等下去,也许才会有生机,卑职也相信汉王能给我们带来生机!”
秦风郑重点了下头,整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么冲动,渐渐冷静了下来,可当目光一闪,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余小林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焦虑道:“小林怎么样了?”
邓飞神色一暗,低声道:“小林身上并无外伤,只是胸口被击中了一拳,可那拳力道极猛,不仅打折了小林的两根肋骨,他还被伤到了肺部,导致小林咳血不止,身体急剧虚弱了下去,大约半个时辰前,他就昏迷不醒,只怕......”
话还未完,空气中想起了一句清冷的女声:“只怕他会伤重不治而死!”
秦风转过头去,发现云雀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秦风心急之下,猛然伸手抓住了云雀儿的胳膊,咬字极重道:“找郎中进来医治我的兄弟,我不允许他们其中有任何一人死在牢房里。”
邓飞和其他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却都热泪盈眶,能够追随这样一个统帅,即使马上死在这里,他们也无遗憾了。
云雀儿却是冷笑一声,呵斥道:“把手放开。”
秦风这才意识到失礼,急忙松开了手,一脸歉然又夹杂着恳求道:“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找郎中来救治我的兄弟。”
云雀儿似笑非笑,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盯着秦风,幽幽道:“你好想忘了我今日来牢房所找的托词,我可是来为战死的远亲出气的。”
秦风闻言一怔,脸上尽是苦涩之色,他只想着救治余小林,根本没多想当前的情况。如果云雀儿真把郎中叫进牢房,别人问起她该怎么解释?
难道说她本来想教训俘虏为死去的远亲出气的,结果看到有个俘虏奄奄一息,一下子同情心爆棚,脑子打转反倒是想着救人了。
云雀儿当然不会去做那种摆明会给自己惹祸的蠢事,她瞥了秦风一眼,眼中隐隐闪过一道精芒,慢悠悠道:“你已经看过这些俘虏了,现在我该办正事了。”
说话间,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四个汉子来到了云雀儿的身边。
这四个汉子是抬轿的轿夫,秦风是当着他们的面上轿的,可见这四人是云雀儿的亲信,秦风也特意打量过他们,除了平平无奇的相貌外,身手估计也很一般,甚至可能就没学过武艺,不过正因如此,才会很容易被人当成普通轿夫。
而现在,秦风从这四人身上感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秦风盯着云雀儿的眼睛,面色凛然的问道:“你要办什么正事?”
云雀儿淡淡道:“我来这里可是来泄愤的,如果不表达一下愤怒,你让我如何向外人交代?”说着,她顿了顿,凝望着秦风道:“我以死了一个远亲为托词,那么就杀一个俘虏来泄愤,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人感到阴寒刺骨,有微风吹过,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