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儿不知顾先生是谁,不惊反怒道:“你是谁?莫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块砍!”
顾先生没有回话,只是松开了五指,云雀儿又待持刀砍去,旁边一人喝声道:“搜查逃犯,无人可以阻拦,违者杀无赦!”
秦风一听声音,心中凛然,有人竟敢不卖云雀儿面子,看来所坐的轿子必定会被搜查,嘴角不禁流露出苦涩的笑,他受伤未愈,眼下无法发力,若被人发现,只能坐以待毙。
富安看到喊‘杀无赦’之人,脸上顿有喜色,连忙上前道:“任大人,你来的正好,乌拉那拉氏拒绝搜查,还持刀逞凶,砍伤了小人,还望您为小人做主。”
任大人指的是任天宝,他乃是血旗卫,身份隐秘而特殊,多尼见了也要给三分面子,任天宝不理富安,看到云雀儿被他喝住,再也不敢妄动,冷哼了一声后,径直走到了轿子前,竟然主动伸手掀开了轿帘。
云雀儿从任天宝身上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气,心惊之余忘了出手阻止,当看到轿帘掀起时,她的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轿中无人!
云雀儿紧张到了不行,却故作狂怒道:“搜够了没有,要不要去郡王府上再搜查一遍!”
任天宝面不改色,轻慢道:“得罪了。”他又瞥了眼云雀儿,问道:“不知你要去哪里?现在城里已经戒严,可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云雀儿答道:“我要去监牢看望那些俘虏,然后好好招待他们一下。”说完,她脸上含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任天宝平静道:“原来是这样,那就请便了。”
云雀儿闻言愣住,她本以为任天宝会问她为什么去监牢,早已准备好了措辞,所谓招待俘虏指的是去为死去的远亲报复泄愤,这也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多尼知道后也不会产生怀疑,可任天宝不当回事的态度反而让云雀儿感到发虚。
轿子抬起,急急的离去,任天宝一直凝望着轿子,可待轿子走远后,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顾先生在一旁道:“你难道真的怀疑乌拉那拉氏藏起了秦风?”
任天宝可以对其他人不加颜色,对于顾先生却不敢怠慢,恭声道:“几日搜索下来,依然不见秦风踪影,肯定是有人把他藏了起来,我不仅怀疑乌拉那拉氏,城中的任何人都值得怀疑,当然......顾先生肯定不会藏匿秦风。”
最后那句话,显得有些刻意,任天宝知道顾先生和顺治现在的关系很微妙,若非春神的存在,双方生死相搏都有可能,因此说完话后,他的目光一直在顾先生脸上打转,似乎是想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他对顾先生根本就不信任。
顾先生突然叹了一声,说道:“天底下聪明人不少,可明明不聪明,却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更多,这些人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任天宝脸色一变,听出了顾先生话里的讥讽,语气微沉道:“我怀疑乌拉那拉氏,并非没有理由,否则何必冒着得罪信郡王的风险去搜查。”他顿了顿,又道:“那抬轿的四个人显然身子骨都不错,就算抬我,脚步都不见得会那么沉。更何况……乌拉那拉氏并不胖。”
顾先生说道:“你是想说……轿子中另外还有一个人吗?”
任天宝点头道:“我察觉异样后,确实有这个疑惑。”
顾先生问道:“你不仅不是瞎子,眼力也算不错,轿中若另外还有人,那你方才掀开轿帘,怎么会看不到呢?”
任天宝皱眉道:“我也正疑惑这件事情……”
顾先生淡淡道:“我听说过一种骗人的戏法,箱子中明明藏人,却让你可能看不到。那种戏法,其实和障眼法大同小异,可利用光线、颜色和箱子的结构,让你以为看到的是箱子的全部,但其实你看到的只是箱子的大半。而剩下的那点空间,足够人来藏身了。”
任天宝眼中发光,一脸恍然之色道:“难道说……那轿子也和箱子一样,内有夹层吗?那里面若真的藏了人,会不会是秦风呢?”他语气中满是焦灼,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先生的脸,没有半分紧张的样子。
等了半晌,不见顾先生应声,也看不到顾先生脸上有半分变化,任天宝终于忍不住道:“难道我猜测得不对吗?”
顾先生说道:“任大人过去也算是个江湖人吧?”
任天宝不想顾先生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半晌才道:“不错,顾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顾先生微笑道:“任大人既然是江湖人,又能被选为血旗卫,想必能力不俗,江湖经验也一定不少,对这种箱子藏人的戏法又怎么会陌生呢?不然方才也不会特意和我提及轿子重量不对一事。可任大人既然发觉了,为何不径直说出来呢?”
任天宝脸色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先生又道:“任大人当然也明白轿子中还有一人,却知道不可能是秦风,乌拉那拉氏是多尼的妻妾,遇到秦风必然会报官,又怎么可能隐藏呢?”他轻笑了一声,说道:“至于轿中到底藏了谁,这点还是不知道为好,万一是个男子,岂不是让信郡王难堪,这等龌龊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去才好,任大人自然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任天宝听了顾先生的话,有种一丝不挂暴露在对方面前的感觉,强笑道:“顾先生说的不错,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
顾先生不咸不淡道:“那你为何要在我面前装糊涂呢?可是故意想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