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吉祥不愿意入川的主要原因是文安之,可他并不傻,对于很清楚李定国的提议十分正确,四川确实可作为根基之地,至少土地肥沃,水路发达,明军水师又占据优势,陆地上的实力亦是强横,等到了四川后,日子肯定要比缅甸或是云南好过。
文安之如果不在四川那该多好!
马吉祥脑子里不断想着把文安之调离的方法,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文安之身上有何纰漏之处,真要是有的话,文安之和闯军,西军等贼寇走的很近或许能作为向永历帝谏言的借口,毕竟永历皇帝对贼寇的仇恨虽然没有流露过表面,但内心却从未有过消减。
不过马吉祥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他是永历皇帝的身边人,很清楚永历皇帝对文安之有种特别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依赖,马吉祥一直不明白永历皇帝为何会对文安之如此,可他却能确定自己要是敢说文安之的坏话,免不了被永历帝一顿责骂。
思来想去,马吉祥发现只有等到文安之老死在四川之后,他才能够安心的前往四川。
文安之已经接近八十高龄,又一直在为四川政务和军务奔波,心力憔悴之下,恐怕活不了几年了,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就会传来文安之病逝的消息。
马吉祥最终还是做出了留在缅甸的决定,他把李定国的奏章压在了自己这里,却也不敢销毁,日后李定国或是永历帝问起奏章的事情,他就以奏章太多,忽略了其中几份为借口搪塞过去,相信李定国和永历帝也不会太过责难于他。
而远在奉节的文安之并不知道永历皇帝留在缅甸不回,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上奏请求永历皇帝归来,脑子里想的全是建昌投效汉王的事情。
对于秦风,文安之十分的欣赏,可秦风势力扩展之快,让他忍不住产生了压制的念头,并非是他要做小人,只是为人臣子的,权势太重的结局只有两个,取帝王而代之,或者被帝王猜忌而惨淡收场。
文安之不愿意看到那两种情况出现,可秦风入川之后,先是识破谭诣谭弘的降清,借力攻破重庆,又阻碍了建昌的降清,再一次将计就计,用诈降的手段一路进击川东,连战连捷,势不可挡,短短十多日的时间,川东大半的土地已经得到了光复。
此等功劳,南明永历必需要赏,可秦风已经贵为汉王,又有广西的地盘,朝廷几乎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而这也是君臣危机产生的根源所在。
于是,文安之给秦风去信,让他立刻返回奉节。
川东战事取得了极大的收获,攻占县镇十一座,粮草军械缴获无数,可在攻打保宁时遇到了阻碍,诈降没能像之前那样取得理想的效果。
目前闯军各部以及建昌人马把保宁团团围住,至于是否要全力攻打保宁,暂时还没有定论,保宁的战略意义不大,为了一城得失损耗兵将并不可取,秦风却不想放过这个川东清军最大的据点,何况他有轻易破城的机会。
秦风并不急于攻打保宁,刚巧这时文安之派人送信过来,信中气,但秦风却看出了坚定的口吻,他没有任何犹豫,把战事暂时交给李来亨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奉节。
奉节城楼上看到远处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竟然没有卫兵阻拦,想必是文安之已经得到了秦风到来的消息。
秦风进城后,在一队城门守卫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文安之的府邸,发现文安之已经在门外等候,他立刻下马拜见。
文安之仅仅招呼了一声,再无半句废话,他把秦风引进厅堂,才说道:“汉王一路辛苦了,老夫冒然把你叫回来,还请切莫责怪。”
秦风等侍婢上完茶,喝上了一口,抬眼时注意到文安之眉宇中隐有忧色,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督师把本王唤来,想必一定有要事相告。”他说是要事,可语气却是不急不缓,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其实在来的路上,秦风基本猜到文安之喊他回来,十有八九和建昌投效自己有关,文安之能知晓建昌有降清的意图,那当建昌投效秦风时,他也能马上能得到消息,只是川东之战还未结束,文安之就急着要见秦风,看来建昌投效之事并非秦风想的那么简单。
文安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道:“建昌降清被你阻止,紧接着全军要投效你,老夫全都已经知道了。”
秦风一脸诚恳道:“此事本王在第一时间就想告知督师,不过建昌降清大可利用,本王又有进击川东的打算,兵贵神速之下,本王这才没能及时回禀建昌投效之事。”
文安之神色淡淡,轻抿了口茶道:“你做的很好,好的无可挑剔,区区建昌投效根本不足挂齿,那是人心所向,老夫和天子难道能阻止不成?”
秦风皱了下眉头,不知文安之这话是褒奖,还是贬斥。
文安之放下茶杯,嘴里发出一声长叹道:“汉王,你这大半年做的事情,取得的成就,不仅强过老夫太多,朝堂上所有文臣武将加在一起怕也不如你,而老夫相信这只是开始,你的路还很长,你的将来不可限量。”
秦风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明白文安之为何要让他立刻赶来奉节,说是想见他只是托词,把他从川东调离估计才是真正的原因。
文安之声音中带着分凝重道:“汉王,老夫真心的敬重你,钦佩你,从你起兵开始,你就是我大明的英雄,狂澜于天下倾倒的盖世英雄!可你想过没有,你